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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沓告示还给他,忍住冲动不要把手往裙子上擦。
我觉得有点不舒服,但还是朝巴莱里诺挤出一个笑容。
他敏锐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握了一下我的手肘,要我放心。
他说:“别烦恼,亲爱的。
一旦陛下重回宝座,这一切荒唐的东西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在老百姓眼中,昨日的大恶棍就是明日的英雄,我已经看过一次又一次了。”
我喃喃地说:“psachan,psc&039;estêchose(沧海桑田,人事依旧)但要是詹姆斯国王陛下没有夺回宝座……”
巴莱里诺说出了我的想法:“如果我们的努力不幸失败,那除了这些宣传单,我们还有更该担心的事。”
“engarde(就位)”
一句法语宣布比剑正式开始,杜格尔摆出决斗的姿势,侧身面对敌手,执剑的手臂弯曲,剑身就位,深厚的手臂屈成优雅的弧形,手掌在腰边张开,表示没有暗藏匕首。
詹米与杜格尔双剑相交,发出金属低沉的叮当声。
“jesuisprest”
詹米和我四目交接,脸上闪过一丝促狭。
詹米已经习惯决斗,他就像自己氏族的座右铭说的——jesuisprest(我准备好了)。
一瞬间我以为他还没准备好,杜格尔的剑猛地一个长刺,我不禁倒吸一口气。
但动作刚起詹米就料到了,不等剑招使到,詹米就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往旁一站,迅速使出一个敲击,这下拨刺让两把剑相持不下,在握把处交缠,但只僵持了一秒钟,两人解开剑往后一退,又重新绕圈,伺机攻击。
两剑敲击发出铿锵声,詹米使出三分位拨挡,旋即长刺,剑身离杜格尔臀部不到一英寸。
杜格尔敏捷地往旁转身,绿色的苏格兰裙如火焰飞舞。
杜格尔先拨挡、闪避,再迅速向上敲击,将詹米逼近的剑击退到一旁,然后往前踏一步,逼得詹米往后退。
我看到弗朗西斯科大人站在对面,和查理王子、谢里丹、老塔利巴丁,以及其他几人站在一起。
弗朗西斯科那一小撮上了蜡的八字胡下,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但我无法分辨他是赞赏詹米和杜格尔的表现,或者只是另一个他惯常出现的傲慢表情。
我没看到科拉姆,但这在预料之中,他平常就不喜欢在公开场合露面,更何况来爱丁堡这一路肯定让他体力透支了。
詹米和杜格尔这对甥舅对剑术都很有天分,也都是左撇子,这场比剑不仅展现了精湛的剑术,他们所使用的武器也极为罕见。
因为两人根据法国决斗最严格的规则比试,但拿的既不是男士行头常见的轻剑,也不是士兵的军刀,而是挥舞着长达三英尺的苏格兰大刀,全用锻铁打成,扁平的刀锋足可以劈开整颗头颅。
这把庞然大物身形不够高大的人还使不来,但他们挥起来却姿态优雅,神态里又带点玩味。
我看到查理王子在弗朗西斯科大人耳边低声说话,弗朗西斯科大人点点头,目光从未离开草皮环绕的庭院里的刀光剑影。
詹米和杜格尔的身形相似,灵活程度也相当,两人一招一式都像要置对方于死地。
詹米的剑术是杜格尔教的,两人也曾背对背、肩并肩地打了多次,对彼此招式的微妙之处都了然于心——至少我是这么希望。
杜格尔两下长刺取得优势,逼得詹米向庭院边后退。
詹米快步移到一边,一个敲击挡开杜格尔的剑身,反手从另一个方向斩下,剑锋快速划过杜格尔的右手衣袖,随着一声响亮的撕裂声,一条白色亚麻垂落,在微风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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