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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轻飘飘的视线,推开包厢门的手,手腕青筋迸发,像是下一秒血管就要炸开。
陈疆册耗了近一个月,屡屡说服自己忘记那晚发生的一切,但和周淮安由于工作,频频见面。
关于那晚的回忆,随即甚嚣尘上。
他没回答旁羡的问题,而是问他:“阮雾最近在忙什么?”
也是这个时候陈疆册意识到,没有旁羡,他和阮雾就会快速地从彼此的世界里抽离出来。
旁羡说:“还能忙什么?上学呗,有事没事和季司音待在一块儿,季司音成天带她吃喝玩乐,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小打小闹。
你说她跟在你身边多有意思,你还能带她见点大人物,他们学校的校长你不是挺熟的吗?”
迟径庭搭腔:“能不熟吗?校长女儿追了他好一阵来着。”
陈疆册都快记不起这事儿了,语调闲闲地:“是吗?”
迟径庭:“你高中的时候,隔壁班班花,叫什么来着?我忘了,但她那双腿是真的漂亮,天天跑咱们班来找你,一双大长腿就在我眼前晃啊晃的,白嫩嫩的,晃的我都春心荡漾了。”
旁羡乐了:“那你上啊。”
“人家看不上我。”
“我要是女的,在疆册哥和你之间,也选疆册哥。”
“你小子——”
“你太渣了,你有未婚妻还和别的女的搂搂抱抱。”
旁羡话讲得很不客气。
迟径庭叼着根烟,笑得不怀好意:“是,我渣,你疆册哥不渣。
都被阮雾打入冷宫了,还很有贞操,看都不看女的一眼。”
陈疆册深深看他一眼,心里涌起一阵烦躁。
旁羡捉摸不透陈疆册的心思,这些年他身边的女的换了又换,像是有保质期的商品,基本都没超过一个月。
唯独阮雾,一转眼,半年多了。
他和季司音的赌注,即便他压得是不超过一年,但旁羡是存了私心的。
他想,或许浪子也会泊岸,或许阮雾就是让陈疆册停下来的理由。
思索稍许,迟径庭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说:“天气预报说明天下雪,季司音也不知怎么想的,非得拉着阮雾去天竺寺。
天竺寺是求什么的?”
迟径庭是南城本地人,对各大寺庙了解得透彻。
“求姻缘的。”
他瞥了眼陈疆册,谑笑,“完了,阮雾要和佛祖祈愿,让佛祖给她找下一个男朋友了。”
陈疆册幽幽回望他一眼,眼里的笑,尽是森森寒气。
后半场的活动更加活色生香,陈疆册忽觉无比地疲倦,提早退场。
身后迟径庭用很欠揍的语调调侃他:“我明天去你家门口看看,是不是挂了贞节牌坊。”
陈疆册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不上不下,没地儿撒。
司机送他回家后,被告知下班,悄然退场。
陈疆册在车里坐了不知多久,隔着车窗,面无表情地盯着庭院里的楸树。
蓊郁茂盛的树,如今只剩光秃秃的枝干。
夏日时绿叶葳蕤,佣人日日悉心照料,挨过一个秋,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和阮雾一样,对她有一百分的好又如何,只要有一件事让她不顺心,她就能全盘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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