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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无常制服的容敏赶到陈家时,只看到院子里那歪在地上的恭桶。
从衣服斜襟里拿出一朵兰花摇了摇,空气中便涌起一阵香。
顺着指引,容敏到了赵家的柴房,便看到已经被捆起来还昏迷着的陈小荷,试了试她的鼻息和脉搏,应是没什么大碍,这心便放了一半。
她确实没想到赵秀儿会这么快动手,原以为她会等许莲的案子审出结果后再动手的。
容敏听到正房传来声音,便过去了。
一矮个男子正坐在床边,抱怨道:“当时便不让你接这许少爷的赏,咱们这次若是在这死丫头的事情上栽了,我看咱们还怎么东山再起!”
赵秀儿换着衣物,看着像是要就寝的样子,“不接赏?咱们坐吃山空吗?当年咱们养了的那些马,有多少卖进了这京城?如今咱们落难了,我便想找找门路,看能不能将养马的营生继续干起来,有什么不对?”
“可这许莲死了!
虽说跟咱们无关,但万一有什么牵扯,让那人的眼线知道咱们来了这京城,指不定还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咱们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头上!
别回头咱们来得,去不得!”
赵秀儿声音恨恨,“怎么?那咱们的营生凭白无故让那贵人给占了,咱们就没说理的地方了?若不是咱们这养马人的名头难听,我都想告御状去!”
男子声音弱了下来,“可这世道就是这样,有人生来就有权有势,看上什么抢了便是,有人便命如猪狗,即使自己挣下了家业,只要被人盯上,还是难逃那砧板肉的命!”
容敏听着,这两人居然也有苦衷隐情。
想了想明日容府里的冬日宴,便有些疲懒,打算先把这两个人安抚下来,回头等宴完了,再和陈小荷的事一并解决。
容敏伸手摇了摇那朵兰花。
兰花原本已经有些蔫头蔫脑的状态,立时挣扎着精神了起来。
明明是一股兰香涌起,但屋里两人倒像是什么都没闻到。
只是觉得那困意涌起,男人直接倒在了床上,赵秀儿也迷迷糊糊上了床,倒是还记得盖上被子。
容敏在屋里找到了个茶碗,倒了些水,将那兰花下半部分泡在了里面。
“撑够十二个时辰,我再来接你!”
兰花可怜地上下抖了抖,像是在说,你可一定要来啊。
容敏抚了抚它,便离开往携兰居去了。
——
寅正时分,文诚伯府的下人们就已经全都动起来了。
顶着晨霜,洒扫庭院。
迎着朝晖,擦拭门窗。
花匠也照吩咐,将昨天主子们选好的盆景一一摆到定好的位置上,将那梅花喷好了水,以便保持最好的状态。
送菜的牛车已经停在了离厨房最近的侧门边上,穿着厚棉袄的老汉歪坐在牛车上,抽着旱烟提神,静等着侧门开,等这伯府厨房的管事来收菜。
听说这是这伯府近一年来办得最大的一个席面。
那管事也是特意去京郊外的堂菜菜园订的菜。
自己这一番送来,若是用得好,主家的菜园子便能在伯府管事那里挂个名,方便日后的营生。
厨房的李管事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开了侧门,老汉见状,忙跳下牛车,抖抖烟锅顺手将其别在了后腰处,抬手将车后的薄棉被给掀了开去。
借着晨光与门外的灯笼,李管事见着那码放满满的各种新鲜堂菜,有些那根还裹着泥呢,正是今晨新摘的,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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