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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沉默一会,回答道:“主人赐姓。”
“名儿也是?”
崔荧眼底没了笑意,唇齿间有些发狠,手指在对方的喉结处划过,影卫察觉到对方凶狠的杀意,停顿片刻,应了声是。
“默,黑犬也。”
崔荧不禁冷嗤一声,轻轻拍了拍影卫的脸颊:“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啊。”
李默不置一词。
身为影卫,他从不考虑自己的位置和身份,甚至极少提起自己的姓名,山茶是他的代号,主人只会叫他山茶,旁人也只会称呼一声山茶大人。
以至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忘记了自己还曾被主人给过恩典,贴心地赐了名儿,冠了姓。
他没有记忆的年纪,就跟在镇北侯身边训练,一群孩子里剩下来的没几个,走了的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九岁那年被送给了三皇子,那时候女皇还未夺权登基,皇位上坐着的,是三皇子的亲父,天下风云未动,仍然是刘唐的天下。
那时候,三皇子随父姓,姓刘,是宫里最受宠的小皇子。
但不过三五天的光景,宫变,兵变,争权夺位,女皇弑夫杀子,血腥染遍宫墙,幽禁,处刑,暗杀,无处不在。
幸好镇北侯提前送了个小影卫护着,否则三皇子还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也幸好三皇子年纪尚小,野心勃勃的女皇并未忌惮自己这个流着刘氏血脉的亲子。
他收敛,沉默,隐忍,被幽禁在掖幽庭那两年,极力表现自己的孝顺与无害。
终于在女皇政权稳固之后,得以重见天日。
而同他在掖幽庭相识的崔氏子,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不到半年就牵扯进了诏狱。
崔荧是从诏狱里爬出来的,那个恶鬼丛生的地方,活下来的,也不过是一头更凶残的恶鬼罢了。
“小狗子,你今日踹得我可真疼啊。”
崔荧捏住李默的下巴,狠狠咬住亲了一口,对方唇上破皮流出血珠。
崔荧手指按过,似笑非笑道:“活色生香。”
李默的一只腿被崔侯爷压住,另一只腿被用力掰开,年轻而脆弱的身体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坦露在敌人的面前。
敌人高高在上地宣告:“我这人睚眦必报,自然也会好好疼疼你的。”
次日晌午时分,乙五叩响了崔荧卧房的门,侯爷懒懒散散地出了屋。
片刻后,甲四进了门,屋子里残留着血腥味,还有百合馥郁不散的香气。
他皱紧眉头,这是用了催情的药,昨夜他又多了一桩失职的罪责,竟只察觉了餐食里的泻药。
随后入目,是冰冷的澡捅,热腾腾的水汽早就偃旗息鼓,里面只剩下半桶染了血的冷水,周遭地面全是湿漉漉的。
窗边的小榻上是凌乱的,垫子上染着血迹和不明液体。
更里间,是侯爷起居睡卧的床铺,此时上面趴着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比窗边小榻更加凌乱不堪。
各种乱七八糟的物件堆在床头床尾,还有扔在男人背上的链条,针,银箍,夹子等物。
那一束插在花瓶的百合移了位置,此刻正搁在男人的脑袋前。
男人像是一块破碎的旧布,浑身上下布满各种血痕,青紫印记,红肿,纵横交错,一看就是被狠狠折腾过,也受尽了折磨。
他还活着,还在喘气,只是双眼微微阖着,一动不动,似乎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呼吸都是轻微的,仿佛下一瞬就会停滞一般,他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身下的床单都湿透了。
忽然,他的腰腹轻轻颤动了一下,有浑浊带着血丝的液体从他身下流出。
被侯爷狠狠收拾过的人,大概不死也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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