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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暄却依然只是摇着扇子,挑眉懒道:“我怎得欺人了?我只说了我们都用出千的骰子,我又没说一定要用你出千的那种骰子,怎么就算欺人太甚?”
“你!”
谢不辞一声震怒,却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反驳,因为对方确实没说过一定要用他出千的那种骰子。
敢情这人从头到尾就是把他当猴耍!
他拽住景暄的衣领:“你别太得意!”
他一身华服,居高临下,身后家丁罗列,气势悍然。
然而只是痞懒靠在椅子上的景暄却似是丝毫不惧,懒洋洋地挑起眼尾,于春水桃花中裹出些冬末的寒意。
“我自是不会得意。
只是江南今夏,水患成灾,朝廷拨出白银不断,府衙却说钱库已空,流民无所,我倒不知你是哪家的官家公子,竟敢远上长安,还有如此气派。”
他说得浅淡微缓,不紧不慢,做派似乎还是那个纨绔的做派,可在一眸一色之间却又分明像换了个人。
谢不辞不禁怔然。
还是景暄自己觉得今天这逼也装得差不多了,才捏着两根手指,把谢不辞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拿开,偏头对博头道:“我听说你们金玉坊是长安最大的赌坊,想必自是能替我监督履约吧。”
博头回神,连忙附和,语气也恭敬了许多:“自然,自然。”
“行,那阿华,带上柳丑儿,咱们走。”
“是!
公子,柳……等等!
公子!
柳丑儿不见了!”
“???”
景暄闻言连忙回首,却发现本该好好坐在他身旁给他鼓掌的柳丑儿竟不知在何时没了踪影。
而不等他反应过来,赌坊外就突然传来了兵甲相撞的沸声喧哗,以及中气十足威慑震天的一句:“银鹤卫奉襄定王之命前来捜査,蕞尔刁民,还不速速跪下!”
喊完,景暄就越过繁杂人群,透过金玉坊浮夸的门头,远远看见了寒银盔甲冷霜剑戟之后,端坐在青骢白玉鞍上的清肃男子。
那人束着银冠,披着玄色大氅,衬得本就薄淡的眉眼愈发寒凉漠然。
还是那种可以面不改色让华停刷三个月恭桶的寒凉漠然。
华停:“……”
景暄:“……”
短暂的僵滞。
“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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