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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捷,文昔雀先是高兴,在听到人们口中称赞的被废的世子时,她心中一凛,脑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应该不是的,她这么安慰自己,却仍不放心,总觉得还是先离开为妙。
于是,她跟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动,想离开围观在街道两侧的百姓。
不远处,马蹄声不绝,人群沸腾,不容文昔雀多想,人群和她相互推搡起来,她人小力弱,脱不开身。
不行,她不能在这个位置,万一被看到了怎么办,文昔雀费力往里走,然而,随着越来越逼近的马蹄声,人群也随之激动起来,涌动的人群带动着她,文昔雀无法与之抗衡,被那高昂的百姓们带动着,反而靠愈发近前排了。
文昔雀急了,慌张起来,一时不慎,脚下没稳住,被人直接推了出去,越过官兵的封锁线,摔在了地上,手里的药包也飞了出去,落到道路中央。
她从地上支起身,想要去捡药,药包被黑色大马的马蹄踩踏而破裂,药材四散。
她的药!
文昔雀念着药,心中又急又气,下意识抬头望向糟蹋了她的药的骑马之人。
不期然,撞入一双陌生又熟悉的眼睛里。
那人面容刚毅,俊郎非常,左眉处一道莫约一寸长的伤口截断了眉尾,暗沉的双眸更显冷冽和骇人。
文昔雀呼吸一滞。
是他,他回来了。
文昔雀慌得不行,立马偏过头去,撑在地上的掌心磨破了皮,衣服上也沾染了不少的灰尘,除了狼狈还是狼狈,再没有比这更尴尬的重逢了。
“快把她拉开,别让闲杂人等挡了镇远大将军的路。”
扈从的官兵命令着,随即两名官兵架起文昔雀,粗鲁地将她从路上拖走。
“我自己能走,劳驾放开我。”
官兵们并不理会她,继续拖行。
架起的胳臂被抓的生疼,莫名委屈的文昔雀控制不住地望向身披银甲、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骑在黑色高头大马上的人不为所动,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对他而言,好似无关紧要。
第2章言语恶劣
文昔雀被官兵架出由人墙组成的封锁线,拥挤的人群在见到镇远将军本人时,欢呼声、祝贺声不断,她被推搡着,被裹挟着,等她费尽力气在人群里站稳步伐时,高头大马上的将军已经早没了身影。
绵长的队伍仍在朱雀大街上前行着,身着甲冑的将士和喜庆的仪仗队,或威严或喜庆地从文昔雀面前经过,人群在雀跃,而她怔怔地盯着地上那被一遍又一遍踩踏的药材。
马蹄之下,一片狼籍。
他还是他,他又不是他,眉尾处多了一道伤疤,整个人变得成熟冷硬,记忆里那个爱笑开朗的少年郎遥远得像上辈子认识的人。
猝不及防的重逢搅乱了文昔雀的心,她平日里竭力压制的情绪和感情撕破了那层纸,翻涌上了心头。
“你瞎担心什么,天塌下来,爷给你顶着。”
“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我的阿雀,我爹娘也不行。”
“小爷我哪有愁眉苦脸,没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打紧,只要跟你在一起啊,我就高兴,哎,你怎么不信,我嘴角都咧到耳边了……好啊,你是故意的,你别跑……”
被刻意遗忘的话语,此时此刻一句句浮现在心头,与方才肃杀冷漠的镇远将军的模样在脑海里交织着,虚与实,真与假,她没办法辨别。
一个眼神而已,却如那无情的马蹄,将治病的良药踩了个稀巴烂。
或许她早该有所觉悟,在四年前深秋的那一天,当她说出那一句言不由衷的话时,她已经没有资格来对他身上的变化发出任何异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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