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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宜问:你是上辈子欠我的吗?
青年却只是小心地摸摸他脸颊。
因此江宜心想,这人一定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只是自己忘记了。
于是一路上使唤人更加心安理得。
“虽不骑驴了,可这么远的路,你就让我用两条腿去走吗?”
江宜任由商恪牵着,嘴里却提出意见。
商恪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说什么,一手落在江宜的发顶揉了揉,使了个术法招来云头。
江宜又说:“风景这么好,为何用法术赶路?”
“……”
江宜看着商恪试图弄明白他在想什么的思索神情,心下暗自好笑。
“我背你好不好?”
商恪问。
这次江宜没意见了,乖乖趴上他肩背。
小黄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跟在主人的脚步后。
商恪走得很慢,有意留给江宜沿路赏景的余裕,江宜却只是趴在他耳边跟他讲话:“我拿到金鲤负书了。”
商恪:“那个坛主被你说服了?你是不是又用了那招——和他赌三个问题?”
为了收回那些承载了江宜记忆的天书,商恪之前背着个书箱到处寻访。
按照他直来直去的性格,不愿给书的,打一架就是了,愿赌服输。
可唤醒江宜后就不一样了,江宜讲究先礼后兵,凡能动嘴皮子的,都不动手。
商恪喜欢听他谈天侃地地吹水,便由着他去。
江宜乃有一招百试不爽的手段,就是和人赌三个问题,看谁先将谁问倒。
他身体里有天书带来浩如烟海的知识,即使还未找回五岁以后的记忆,也已经有了商恪熟识他时的风范——热衷于提出一些大哉问,常把人问得相顾懵然,欲辩无言。
但凡他与人辩道,除非把人问恼了要动手打他,否则没有商恪登场的机会。
江宜搂着商恪的脖子,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晃来晃去:“这具身体好像有些小了。
金鲤负书告诉我,母亲送我离家后,我跟随师父在太和岛修行,已有一段光景,想来应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商恪,你什么时候给我做一具新的躯体?”
商恪说:“回去就做。
金鲤负书都说了什么?”
江宜道:“我被天雷打中,父亲疑神疑鬼,找了道士拿狗血抽我,又想把我活埋,可惜我死不了。
他太害怕了,想来要是我待在家里,大家都会惶惶不可终日吧。
母亲就托了师父,将我送走……哈哈。”
商恪很长时间没说话。
丝丝缕缕的凉风吹拂面颊,江宜虽不知冷,也感到风里的锐意。
商恪托着他臀腿的手又稳又紧,默默沿着金钵盂盛开的山路,走入尽头的日轮中,令江宜觉得他们会一起融化在这彤红的海洋里。
过了好一会儿,商恪才说:“对不起。”
“我猜到了,”
江宜略有些得意地说,“虽然我还没有全部想起来,也不知道你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不过我会原谅你的。”
他没有听见商恪的回答,便伸手去捉他的脸,食指按着两边唇角往上推。
“你答应以后都陪着我,就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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