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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翳本来对江宜之外的人都无有耐心,对半君倒肯解释一句:“非是余不肯,这外面的人正搜寻你三人,就是出去了,正入人家瓮中,又能如何?不如在此躲过风头。”
琅祖蓦地道:“找我们?谁找我们?我姐姐回来了!”
屏翳怜惜地觑他一眼:“余看那老头怕不是你姐姐。
与其出去伸头给人砍一刀,不若先缩在此地保全为妙。”
江宜心知屏翳多半是一路相随,否则不会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
祂愿意帮忙,却不肯带三人离开洞道,只怕是有别的原因,因此问道:“屏翳大人,莫非这处山峦有个什么关窍在其中,连您也不好插手?”
山洞里潮湿臭闷,屏翳一径嫌恶地摇着扇子,听得江宜这话,面容虽仍端庄,手上却不自禁停了,半晌拿那双桃花眼看着江宜:“你这小子……当初诸君随手一点,怎么就点中个机灵鬼。
告诉你也不妨,管着这座山的非是我老友,乃另有一仙。
余同那人素来不对付,便是从他地盘上经过,亦得屏息敛气,免得惹来纠纷。
因此也不好为你们撑腰。
从山中出去也不难,杳杳黄泉路,北风连地平,跟着黄泉与风流走就是。
遇着人莫要说是余指的路。”
三人面面相觑。
琅祖小心问道:“地底下还有人?我们会遇见谁?”
屏翳那纨扇的风越摇越大,在祂脚下汇聚成小小的涡流:“此山原为疫神所居,疫神陨落后正身化为魍魉,在山中作怪,为白玉京派遣的天兵天将所镇压。
你三人向前走,若遇见一个黑脸的将军,就磕头求他饶命,若遇见一个黥身的年轻人,就请祂带你们出去。”
“等等,风伯大人!
您说的是……”
江宜一句话未完,平地风卷起,一阵呼啸而过,其影已消失不见。
琅祖睖睁失语,大受震撼。
垫江人供奉神明,也相信神明,可他平生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神明,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看江宜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小琅,”
江宜道,“你莫要害怕。
这位风神同你部族供奉的雷神一样,俱是司掌自然天气的正神,与精怪鬼魅不一样。”
琅祖道:“那那那、那你、你又是什么人呢?”
他一手指着地上,二人低头,见江宜脚下汇聚一滩浓酽的黑色液体,他下半身衣缘已完全变为浓黑颜色,不断渗出墨珠似的痕迹。
半君哈哈一笑:“小弟,你没见过流血么?”
“可这、这、黑乎乎的。”
“鲎的血是蓝色,海蛸的血是绿色,蚁的血则是褐色,传闻中东海鲛人的血更是春红秋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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