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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时神色寡淡,眸子里只有岑听南:“不是叫你别吃冰了。”
“……我又没吃。”
岑听南闷了半晌,回道。
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同他闹得太难看。
若是传出去两人不合,爹娘该担心了。
顾砚时将玉勺放下:“不吃就别浪费。
点了就是打算吃了,在我这里,女子也是论迹不论心。”
方应溪忍了又忍,没忍住:“不过是碗冰酥酪。”
“让两位见笑,我家娇娇儿身子娇贵些,什么都只能适量。
我这个做夫君的,难免要多看顾点。”
顾砚时说这话时仍不紧不慢看着岑听南,仿佛万物都进不了他的眼似的。
只同方应溪微微颌首,算是应答。
方应溪挠挠头,倒也没觉得被轻视了。
心思简单地羡慕道:“左相同南南感情果然好,这样为她着想。”
岑听南被她说了个脸红,反驳道:“别听他的。”
不合时宜的讥笑又在此时响起。
惹得三人都朝她看了去。
郁文兰望着自己的指尖,卷起个嘲弄的笑:“这便是感情好么?我怎么不觉得。
方才南南还为管事的烦忧呢,相爷却根本不往心头去,还不如我们这些闺中密友,晓得为南南出个主意。”
方应溪果然被说服,目光灼灼又看了回来。
“你那算什么主意。”
顾砚时端的冷静从容,睨她一眼,“娇娇儿说得对,本朝律法不完善。
既发现了,就将律法改一改,改得合理,以严律震慑宵小便是。”
“倒是大理寺卿……”
岑听南在桌下狠狠扯了顾砚时一把,顾砚时顿了顿,对上她警告的目光,眼神扫过一旁满含期待的方应溪,垂首牵起个笑,才继续道:“倒是郁姑娘作为大理寺卿的妹妹,说出这样不顾律法的话来,也不知你阿兄听了该得多么心寒。”
郁文兰眼里霎时盈了些戾气:“你当你是什么人,一朝律法你说改就改?若律法有用,天下便不会有那么多穷凶极恶之徒,不用极刑,酿成大祸,受害人的一生又该同谁去寻个说法?!”
顾砚时悲悯地看他一眼。
“作为一朝之相,我说改便能改。”
“今日改不了,明日也要改。
不能因为难改就不去做。”
“天下恶徒数以万计,你能打断一人腿,能打断千千万万双腿么。
我辈中人要做的,乃‘教化’二字,以律法教化,以情理教化,以影响深远的重案教化,这才是大理寺当承担起来的职责。”
“这话你回家,也同你那喜用极刑的阿兄好好讲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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