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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征看了多时,见他额头上的汗水就没有停过,捏紧的拳头松开后去抹汗水,手臂都在颤抖。
“这人还没下决断,而且……好像很紧张?”
吴征暗思,不由对这位徐州牧看轻了几分。
谭安德面临的处境不难理解,身为封疆大吏,好不容易爬上这个位置,祝家的身份始终是高悬头顶的利剑,随时会叫他拥有的一切灰飞烟灭。
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怎能不患得患失。
“征儿,你也来换身衣服。”
祝雅瞳的传音飘至,吴征跳下房梁,提起大桶的清水兜头哗哗哗地连着淋了几桶,这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祝雅瞳与栾采晴俱已准备停当,但见祝雅瞳一身素白,端庄典雅,栾采晴则是绸缎花衣,雍容高贵。
吴征心里暗赞一声她们的美貌,又想要对徐州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要威服逼迫,这身打扮正正好。
原本按照祝家的规矩,该先由哑仆通报,谭安德做好了准备,祝雅瞳再大驾现身。
但是今日谭安德心意难猜,而且说穿了还是有求于他。
祝家在燕国早已不复存在,祝雅瞳也没有心思去摆那个架子,直接就当下走了进去。
谭安德对祝雅瞳就这样出来大感意外,错愕了一下,才下跪道:“属下谭安德见过家主。”
“别了,我早不是家主啦,征儿来。”
祝雅瞳衣袖一摆拉起谭安德,笑道:“我的孩儿吴征,这两年你该听过他的名字,祝家现在的主人是他。”
谭安德定睛看了看吴征,好像要把这位近年来搅动天下风云的少年看清楚,拱手道:“见过少主。”
祝雅瞳眉头微不可查地一动,祝家的幸存者这一路见了也不算少,不管是否已经叛变,还没人敢在祝雅瞳面前有半点违逆。
吴征也挑了挑眉毛笑了起来,拱手点头道:“不必多礼,谭大人好,请坐。”
“家主当面,属下不敢坐。”
谭安德半弓着腰对着祝雅瞳,又朝送上茶水的哑仆使了个眼色,那哑仆将门闩锁好,自在大门处把守。
这样的态度让栾采晴都来了兴致,谭安德明显还拿自己当祝家人看待,所以对祝雅瞳毕恭毕敬。
但是当面顶撞祝雅瞳,还敢不认吴征,又不是一个做家臣的样子,这样的放肆实在想让人一探究竟。
“谭安德,你是什么意思?”
按祝雅瞳从前的脾气,谭安德此时少说已身受重伤,多则已经毙命。
但是今日面对祝家部从,身为家主的吴征笑呵呵地饶有兴致,一言不发,她也不好擅自做主。
“属下在徐州经年,尽心尽力打点族中事宜。
徐州上上下下,属下不敢说是铁板一块,在各紧要处都安插了人手…………”
谭安德述职一般,将这些年的经营说了个大概。
吴征看他很是郑重,要说的话好像已在心里千锤百炼了无数遍,说得流利又有条理,面面俱在要点,还半分都不啰嗦,暗思这人能当上徐州牧,果然不是一般人物,有他放肆的资本。
“属下听闻主人在长安城里杀出重围,前些日子徐州左近一直有人骚扰运粮船队,属下猜到不是家主,就是小主人到了。
后来有人通报是个男子身形,属下知道是小主人在附近,也知道家主迟早会来,所以命心腹每日去查探城外的地道。
今日一早,属下就来此等候。”
吴征频频点头,这才是一个州牧应有的样子和能耐。
见祝雅瞳正在看他,吴征做个鬼脸,两手一摊,言下之意这谭安德根本不认我,还是你来说的好。
“你做事一贯很尽心,我都知道了。
当年族中扶植你,果然没有看走眼,是么?”
祝雅瞳目光灼灼,神光却又一闪而没,谭安德并不敢与她对视,闻言才抬起头来,朗声道:“我自幼被祝家收留养在族中,直到十岁追随家主,那一年,家主才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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