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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三日回门的习俗太子少傅也不能避免,冷青檀先是得了特许,从皇宫内,如同公主一般送嫁国公府,那么根据风俗,她回门时需返回甘露殿。
现在,人暂时在元聿的含元殿里待着。
元聿并不习惯见冷青檀着女服的模样,新嫁娘出嫁三日,与夫君正该是柔情蜜意的时候,但她的脸上,看不出初为人妇的一丝欢喜和羞赧,元聿料想或许是对着君王有所收敛,没太在意,将这两日草拟的一份,关于兴行止馆的事宜,令郑保取了呈给冷青檀。
“第一批招收的女学生,朕想从贵女中挑选。”
贵女堪为女子表率,而且通晓诗文,也不乏有才高运蹇,由于生而为女而不得志的,招募这批女学生不难。
若是她们能够出成绩,可慰寒门女子的心,日后各地选送才德兼备的女子前来行止馆读书,总能扩大规模,招到更优的生源。
然而冷青檀只是一目十行,反问了一句:“陛下,成过婚的妇人,也在内吗?”
元聿倒是未曾想过这一点,微微惊讶。
冷青檀道:“既然男人成了婚,也可以再立业,那么妇人成婚之后,也应可以再继续读书。”
元聿道:“你说的,在理,朕答应你,若有妇人也愿前往行止馆的,丈夫不得拦阻。”
冷青檀行礼,再拜:“陛下英明。”
昨日元聿在朝会上颁布政令,迁现有的崇文馆至弘文馆,空出来的崇文馆改建为女子书院,此举一出,果然朝野震动。
先前晏相大人的婚礼之上,陛下就让皇后娘娘带着圣旨过去,钦赐冷青檀太子少傅的称号,这欺君之罪到了最后,非但无过,反而升迁了两个品阶,实在叫人诧异。
而当时,也在婚礼喜堂上的晏相大人,于此并未反对。
当然晏相极有可能是因为新婚夫人在堂上,要予新妇颜面,而自己也是大婚,不便当时冲撞了陛下,遂忍一时之气。
反正就他们所知,国公大人并不开怀。
可见晏家对于此事,也是不赞成的。
当下就有人为晏准鸣不平,趁着晏相大婚婚假不在,高谈阔论,说,晏相乃是宰辅之臣,国务繁重,如果后院不能有妇人为之分忧,他娶妻何用?还有抽身料理家务事,耽误的国事,谁能来代劳?
他们这些臣子是不敢。
这荒谬的言论居然还有附和之人无数。
但当下也有另一拨人反驳,料到陛下居然宽恕了冷青檀的罪过,又封其为少傅,重用的意思不言自明,这当口还要与陛下唱反调,别怪陛下记上一笔了,因此大胆地站出来与之反驳,叱其为谬论。
双方争执不下,于是又将风头浪尖的冷青檀推了出来。
她是这个论题的代表人物,亦即关键人物,反驳那一派坚持认为,既然有冷青檀能够做官两年,凭着才能智慧而受到赞誉,那么在人堆之中,如冷青檀这样的女人必不会少,陛下有心选拔贤才,那何不就放开眼界,女人一样参与科考,公平公正,能者居之,有何不可?
之后双方达成一致,五日之后,由太学博士牵头举行一次小科考,就以冷青檀为代表的女子,和以晏准未代表的男子,双方命题会文,看谁能取胜。
这话让在场的炸锅了。
“此言何意?晏相大人是当之不愧的殿试绝世,京都纸贵,还有人不知道的吗?比有些罪犯欺君,要不是借了我们男人身份,连参加乡试都不可能的人何止高贵半点!”
“你莫说大话,冷青檀大人难道就不是当年的先帝钦点的状元郎?在场的还有谁不知道吗?在她身份披露以前,谁不是将她视作唯一能与晏相争锋的庐陵大才子?”
那方语塞之后,立刻又阴测测地道:“你莫忘了,这冷氏如今已嫁晏相为妻,晏相与之比较文章?怎知他不会刻意相让?”
“向来夫为妻纲,你若担心这个问题,那恐怕还是冷大人让得多点吧?”
这个问题提得也好。
夫妻二人,在自己寝堂里赌书泼茶,是为情趣,若拿到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比较,那恐怕有伤和气。
元聿一向自诩体恤臣子,这种离间之事,还是少做为妙。
因此定下,不如就让翰林大学士,代替了晏准,与冷青檀比试文章。
这争执的声音终于算是休止了。
今日元聿再问:“冷青檀,你可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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