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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芙罗拉把外套铺在那块扁平的大石上,让衣冠不整也没穿鞋的少女坐在上面,她则单膝跪在地上,轻轻地将药膏涂在米斯缇手上。
“下次我会说的。”
“伤好了之后就不会再磨破了。”
米斯缇得以审视自己眼下依旧细白,却在流浪中积累了茧子和伤疤的手,她若是将这双不成样子的手呈到父亲面前,不知道对方要发多大的火。
米斯缇发觉猎人左眼角有一道很不明显的疤痕,从左眉一直划到颧骨,两人同行七八日,在离得如此近的情况下她才察觉到,出神地盯着它看。
她的视线有点扎人,但却如食草动物一般不会让人感到危险,芙罗拉只是抬了下眼,没有作出反应。
米斯缇·罗丝是个安静的好孩子,会给动物起名,总是小心翼翼地不给别人添麻烦,简直不像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
要是米斯缇的双亲有点感恩之心,将她完好无损地送回家中反倒能安全可靠地拿到更多酬劳。
“您今年几岁了?”
“……十七岁。”
水珠从她濡湿的发尾滴落,沾湿了芙罗拉的袖口。
她捋了下鬓发:“你呢?”
“我比您大十岁。”
米斯缇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结结巴巴:“那你的……呃丈夫,对你的工作没有意见吗?”
“什么丈夫?”
猎人一挑眉,用力地扎起绷带,疼得米斯缇脸都皱在了一起。
米斯缇一怔,二人的反应都理所当然,然而当猎人带着茫然表情抬起头时,那发自真心困惑的表情却突然刺痛了她。
她不知道这股羞意是从何而来,完全没法对她解释自己刚才的疑问。
她……很奇怪,自从两个月前她离家以后一切都变得很奇怪。
米斯缇总觉得自己是个刚从遗世孤岛游上文明世界的野人,猎人的一句话便让她局促不安。
而她甚至不知道心里的这股郁闷到底是为了什么。
“失礼了。”
芙罗拉轻轻拉起她短裤边沿,米斯缇慌张地想去压裤脚,但看到猎人拿出刀又僵住不敢动弹。
腿间的血泡被猎人眼疾手快地挑掉,那点疼痛与此刻的羞耻相比完全不算什么,米斯缇红着脸朝后缩了两下:“我、我自己涂……”
芙罗拉看了看她缠着绷带的双手,并不搭理米斯缇的反抗,但还是好脾气地让少女把脚踩在她肩上,方便动作。
“我结过两次婚,丈夫都死了,家里有四个孩子要养,所以才出来讨生活。”
“真的吗?”
米斯缇大惊。
“当然是假的。”
猎人做了个鬼脸,“讲故事是另外的价钱。”
“你要多少?”
芙罗拉笑了:“比护卫的工作要贵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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