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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无人认领,死者身份不得确认,加之行凶者手法干净利落,不曾留下半点蛛丝马迹,从棘司无从下手,最后只能将死者一齐安葬在离寺庙不远的义冢中。
“南陆流民?”
盛鸢黛眉紧蹙,原本如春日新柳般温婉的眉梢染上几抹愠怒之色,连带声音也抬高少许,“年初户部才向南陆拨过款物,数额可都不小,这么快便用完了?”
“属下也觉蹊跷,遂多问了几句,方知他们都来自凰州。”
“都来自凰州,”
盛鸢重复一遍,忖道:“建良王的封国。”
“王爷久居栾京,封国内的事情未必清楚。”
盛鸢抬眸看谒光一眼,没有说话。
这位叔父在前世颇受父亲信任,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留在栾京的宗室成员之一。
当时,他任卫将军,兼领中军五营,在中枢众官员口中风评不算太好,却也中规中矩,不曾出过纰漏。
父亲去世后不久,他自请辞去京中官职,领着一众家眷回了凰州,不久偶染时疫,几日后便突发急症去世。
“殿下觉得,此事在针对建良王?”
见盛鸢久未作声,似是出神想着什么,谒光不觉放轻声音,小心道:“栽赃?”
盛鸢皱眉摇头,“依你所言,建良王一直在栾京,这水就算泼在他身上,也脏不了他的身,没这个必要。”
“殿下的意思是,这些流民和建良王确有干系?”
“不清楚,得审。”
盛鸢向来谨慎,于己是,于别人的事亦是。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十成十的把握之前,从不会将话说死。
“我去趟从棘司,你让康宁多带些人手去承泽寺,仔细守着那些流民。”
她抬头看了眼渐渐沉下去的天色,很快交待完剩下的话:“解厄散送到后,你去拿给姜悬服下。”
谒光点头应过,目送她朝外走去。
暮色深沉,她的背影纯白瘦削,嵌在周遭静谧的暗夜里,宛如一抹空灵的气息。
与京中动辄三两丫鬟跟随伺候的其他贵女不同,盛鸢不喜被人服侍,也不讲究,对那些生活上的细枝末节从不挑剔,常年顶着一张素面,头发最省事地簪起,衣服换来换去也就一种颜色,吃食也随意,忙起来根本想不起用膳,粗心大意得根本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太女。
她惯常独来独往,身边除了谒光这些从棘司的司卫,没有旁人。
男人再是心思缜密,也比不过女子细腻贴心。
谒光抹掉眼睫上滴落的水珠,方才反应迟钝地意识到,忘记递把伞给她。
也不知雨会下到什么时候。
谒光望了眼手里的伞,小声嘟囔一声,转身朝里走。
沐晖苑与从棘司只有一街之隔,此处挨着东安门,府院密集,是故宅子并不大。
流萤阁在鸢云阁东面,中间隔着面鉴湖。
谒光迈进内院,走过回廊,才上水榭,迎面见周远行色匆匆走来。
他面容沉稳,语气却焦灼,“姜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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