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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诺曹像跟着人走的小鸭子一样乖乖走了进去,顺着季言秋的指挥爬到椅子上坐好,两条细细的小木腿一晃一晃的,简直就像个乖宝宝。
这让季言秋有点心情复杂。
那个满口谎言的少年在没有被分离出来前竟然是这么个乖宝宝的形象……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甚至容易生出几分荒诞感。
木偶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所以一切交流都只能靠肢体语言。
而不幸的是,与他进行对话的人类也暂时无法正常开口交流,只能通过写字的方式来传达自己的意思。
于是乎,这场格外安静且艰难的交流便开始了。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季言秋先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现在可是接近凌晨三点,哦不,应该已经三点了。
卡洛科洛迪先生的作息可是相当规律,规律到能让伊丽莎白来作为例子教育他。
作为对方相当看重的孩子,木偶是怎么做到在睡眠时间偷偷溜出来的?
匹诺曹开始比比划划起来,先是拿手指指了一下东南方向,紧接着比了个问号,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想象力比正常人要丰富不少的作家先生非常努力的运转大脑试图理解这一串动作背后的含义,半晌后不太确定地写道:【你是想问我西西里的事情?】
匹诺曹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季言秋有些为难,那个亲手策划出西西里上一系列事件的少年已经彻底被抹消,留下的只是个回归了初始状态、什么也不知道的匹诺曹,他不确定卡洛科洛迪先生会不会想让“新生”
的孩子得知这场悲剧。
可望着那双澄澈透亮的眼睛,他又摇摆不定起来:匹诺曹什么也不记得,应当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父亲与他还不能返回故乡的土地,又偷偷的从别人的对话中听到了西西里这个关键词,便跑来求助潜意识中认为可以信任的他。
作家先生一时陷入了两难之中,手中的笔在白板上落下又抬起,留下几行墨点。
木偶耐心等待着回答,在看到他这犹豫不决的动作时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伸出手指去点了点还留在白板上没有被擦掉的问题。
季言秋闭上了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刚要陷入新一轮的挣扎之中,门口就又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匹诺曹,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坐在椅子上的木偶下巴上的关节咔哒响了一下,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掩耳盗铃般不敢转头面对站在门口的男人。
季言秋充满感激地望了过去,在白板写下:【卡洛科洛迪先生,他是来找我问问题的。
】
至于是什么问题?他非常贴心的没有擦白板,因此只要将板子一立便能看到还留在上面的问题。
卡洛科洛迪再看到那行问题时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来将装死的木偶抱入怀中。
“唉……也是,我在和他人谈话时从来没有避过他。”
意大利男人低下头去,表情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今天打扰你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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