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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赵景把自己心里那个长大以后做周子渔相公的小苗苗又生生掐灭了。
自己还没人家高呢,小矬子一个,拿什么保护人家。
赵景还记得,周子渔把自己揽在怀里,跟哄孩子似的,软软地唱了首歌。
从那以后,赵景话就少了。
冯万龙又欺负了周子渔几回,每回都要跟赵景打上一架。
直到赵景去了镇上当学徒,周子渔也懂事了些,不太爱出门了,冯万龙才没再来找事。
人家常说,小孩子喜欢一个人,总会想着去欺负他,这话虽不通,在冯万龙身上似乎却有些道理。
很难说冯万龙仅仅是觉着周子渔家里有钱人又软弱,这才对他示好的,小时候得不到的东西,长大后总是会耿耿于怀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小就喜欢上周子渔了。
反正,每次一见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哥儿,就觉得他跟那些鼻涕流一脸还要往嘴里吸一吸的哥儿不同,就忍不住要多看他一眼,进而就着了魔般的想惹他哭。
他连带着也恨赵景,尤其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小矬子长得比自己还高还壮,回来法地扭打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都累了,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
突然,冯万龙用手胡乱地在脸上抹着,把血抹得很是吓人,到后来发觉手上热乎乎的,血里面混进了些眼泪。
他放声嘶吼了几句,喉咙里呜咽着,也不成句子,就只是发泄般得呜咽。
又是黄昏了,西边的天红了一片,上坡上也没人,下面也没人,四周都没人,除了冯万龙的声音,一切都静得出奇。
他挣扎着站起来,也不说话,踉踉跄跄地朝村里走去。
赵景就在山坡上躺着,脱力似的垂了眼。
不一会儿,冯万龙又回来了,把一个红纸包着的小木盒子跟那个木头娃娃放到赵景身边,张了张干裂的嘴唇,“这个盒子里,是子渔的生辰帖。”
“木头娃娃还你。”
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哑着嗓子道:“他也还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冯万龙走了很久,赵景这才睁开眼睛,打开那个木头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又仔细地放回去,把盖子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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