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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早已从椅子上冲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姜月身边,一把将人拥住,宽厚的背影把几道探究的视线完全隔断。
“你怎么来了?!
怎么还穿成这样?!
……是不是已经睡了,又被我们吵起来?”
他克制不住地抬高了音量,又在触及到姜月不满的视线时不甘心地低下去,
“我们事情办完了,这就带你回去,啊?”
他恶狠狠地回头瞪了几人一眼:快滚!
几个官员一悚,赶紧开始挨挨挤挤地假意互相辞让,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姜月先伸手把陈洛川推开,眉梢微蹙,
“我若不来,还不知你如何荒唐。”
几个官员一听便知有戏,硬着头皮顶住陈洛川的瞪视,一个也不肯挪窝。
姜月把胳膊绕开陈洛川,从他身侧伸出去,“箭簇呢?拿来我看看。”
纤长如玉的五指摊开,几个官员赶紧低头不敢多看,箭簇一个接一个传递过来,被最近一人恭敬举过头顶,
“夫人请看。”
姜月摊开的手一顿,刚要去拿,陈洛川已先一步伸手夺过来,在袖子上随意擦了两下,才递给姜月。
姜月接到手中,凝神看了一会儿。
她略一沉吟,又伸手从旁要取烛台,谁知那是个固定成一串的灯盏,拿了一下竟没拿动。
姜月毫不迟疑,直接捏了根蜡身拔下来,微微倾斜,对着箭簇细细烧灼。
陈洛川嘶了声,满眼心疼地把蜡根从她手里夺出来,“我来拿着,仔细被蜡烫着手。”
姜月一眼也没看他,蜡烛脱手便任由它去,一双乌黑的眼睛只一瞬不瞬盯着箭簇。
一点幽暗的蓝色在钢面浮现。
——
卧房内,一只小药罐咕嘟咕嘟冒着泡。
陈洛川斜靠在榻上,肩上的伤口已被重新包扎过。
他企图劝说姜月,
“娘子,这毒我心里有数,虽无解药,但一时半刻死不了人。
反倒是那些刺客,身份非同小可,晚一刻都是徒增风险…”
姜月看了他一眼,手里拿着柄蒲扇不紧不慢扇着,
“你心里有数?我也认得这毒,这毒名为蚀骨,并非无解,只是无人制过解药。”
陈洛川闻言失笑,“那不就是无解吗?”
姜月抬起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然不是,不然我现在在做什么?”
她长发披散,被药炉中袅袅雾气遮住面孔,纤长如玉的手指竖在唇边,神色说不出的认真。
陈洛川难得的一怔,喉结滚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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