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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龙可羡迷茫地看过去,眼神缓慢聚焦,而后坚定地点头,“嗯,不错。”
“这倒好说啊,少君,”
尤副将来劲儿了,“不回王都,咱们就在海上就地抛了,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着。
这碧鳞岛荒僻人少,咱就不指望了,但涂州、北昭不都在赤海边上嘛。
北昭都是大户,爱讲究,懂好货,好排场,出手还阔绰,就是朝廷难打交道,七七八八的规矩恁多。”
“涂州好哇,那可是片销金窟,涂州戏楼谁人不知!”
“都是好去处,”
龙可羡提笔写在纸上,说,“雨后整装,天晴拔营。”
“欸!”
尤副将肃然,接着道,“还有一事,事关哥舒公子。”
***
黑风如龙,长奔而来,恶劣地咆哮一番后,留下满地残红,又低啸而去。
尤副将是一刻钟前走的,龙可羡对着涂州、北昭四个大字踌躇了半晌,后背轻轻压来重量,一把略低的嗓音响在耳边。
“想销赃啊?”
龙可羡:“……是做正经生意。”
也没说错,她这趟确实是打着正经旗号,干着正经差事,差事也算有头有尾地完成了,只是在中间寻了个空隙,给自己添了点报酬。
养军呢,心不黑怎么养得起三山军。
“两地相比,北昭实力雄劲,多年封锁海域,这三船东西都算紧俏货色,随便就能给你销了,但巡检司不好糊弄,山南海域那黑面小官也是个不懂转圜的犟脾气,只肯跟你正儿八经地拟协约,构商盟,做友邦。”
阿勒提笔,在北昭二字上划了道线:“你以碧海三山的名义,跟北昭往来,长久来看是好事儿,但要私下往北昭抛掉这些货,会被他们太子全数剿毁,继而把你追到天涯海角。”
龙可羡抚抚手臂,问:“涂州呢?”
“涂州,”
阿勒提着笔,捋起龙可羡手腕,眼神里浮出不悦,“都是些娘们儿似的戏子,日日涂脂抹粉,捏指抛袖。”
“很漂亮?”
龙可羡眼睛亮了亮。
“嗯?怎么个意思,这就定了涂州想去瞧瞧?”
阿勒弯下腰,寥寥几笔就在她小臂上画了道梅枝,“旧梅挂新枝,你若宽衣解带,今夜我也要成大家了。”
潮湿的墨水扒在皮肤上,徐徐地渗入肌理当中,那梅枝遒劲,和着阿勒的笔法,显出富有攻击性的昂头探花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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