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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北南正在灶屋里头烧火,上午买回来的烤鸡早凉了,包鸡肉的油纸上都结了一层冻冻。
他把整只鸡劈开成块,这般放进锅里蒸,热得能快些。
萧元宝突突跑进灶屋,见着祁北南果真在这里,不知觉的长长舒了口气,开心的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他贴着祁北南,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细软的头发耷拉着,也不说话。
“怎么了?”
祁北南看着人似是在撒娇,由着他靠着自己:“睡好了?”
萧元宝点点头,不好意思与祁北南说怕他回丘县了,便小声说道:“有些饿了。”
祁北南不由得一笑:“我瞧瞧鸡肉蒸滚了没。”
他站起身来,牵着萧元宝到灶台前去,锅盖揭开,一股烫人的白色蒸汽弥漫开来,一下子都叫人瞧不清了。
待着蒸汽散开来,一土陶盆儿的鸡肉飘出了股肉香味。
祁北南在指间沾了点水把盆子端起来,那盆儿间还被蒸出了些黄灿灿的油汁。
他拿出了那只特地整切儿的鸡腿来,吹了吹递给眼巴巴仰着下巴望着的小家伙。
萧元宝看着大鸡腿,肚儿也是真的有些饿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不过拿到鸡腿,还是没有急急一口咬下去,反而举高了些:“哥哥先吃。”
祁北南没拒这好意,凑上去象征性的咬了一口。
鸡肉有些柴口,不过盛在鲜香,他赞了句:“嗯,真香。”
萧元宝见此欢喜的拿着鸡腿跑去了灶下烤火。
祁北南瞧小家伙乖乖坐在灶下捧着鸡腿吃的香,眉眼中有笑,用剩下的冬苋菜煮了个汤。
待着把饭菜端上桌时,萧护和方有粮已然喝到了兴头上。
方有粮的酒量不如萧护,脸上起了些红晕。
瞧着端上来的烤鸡,肚儿里的馋虫一阵搅动,喉咙发紧,家里上回吃肉不知是什麽时候了。
可见着这好酒又是好肉的,他心中更是没底儿,说是给他引荐个活儿做,怎的反而还这般招待起他来了。
方有粮瞧萧护一直没开口提活儿的事儿,他也不好自个儿就问,便说了句笑:“萧哥家里年过得可真早,今儿还没二十四咧。”
祁北南道:“我今儿上城里出了摊儿,那卖烤鸡的贩郎卖剩得一只,急着收摊走,价贱,我便收了来。”
“想着这烤鸡下酒不错,可惜我年纪尚小不吃酒,萧叔一人吃酒寡淡,索性喊了方大哥一块儿,往后也好常来寻我。”
方有粮听这话,心想这祁小郎真是恁周道:“你这叫我做叔叔的如何好意思,往后可千万不能如此客气了。”
祁北南应声,笑道:“小辈都听你的。”
言罢,祁北南瞧了萧护一眼,萧护会了意,点点头。
于是他将那张揽工帖儿送到了方有粮身前。
“我去城里头,巧而得了张揽工帖儿,年底上了,萧叔不得空去,不知方大哥可愿去干这活儿。”
方有粮拾起那帖儿,他不识得字,差点还给拿反了去。
心中诧异,甚么地儿这般稀奇,揽工还发帖儿?
“不怕北南笑话,我就一大粗人,字儿是全然不识,也没甚么见识,不知甚么活计还发这般帖儿。”
祁北南便将官贴的事情耐心解释了一道。
又说:“工钱还算丰厚,比外头强,就是不知县府里揽工几日,这得去了县府报道才晓得了。”
方有粮听一日能一百多个铜子儿,还贴补一升米,登时惊得站起了身来,顿觉着手里的帖儿像块儿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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