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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珩有些醉了,他向来胡作非为,两根手指挑开繁芜的袍服摸到里面,在腰眼上狠狠擦过。
萧子昱手一抖,茶水洒出来些,还怕人看到:“殿下自重……”
中秋家宴,两人如交颈鸳鸯般腻在一处,前来参宴的大臣纷纷摇头叹息。
袁珩向来目无礼节,自从将老皇帝软禁后更是从没设过什么劳什子家宴,今天这一场办得轰轰烈烈,还邀请一众前朝要臣,却分明是个鸿门宴。
袁珩这一年的所有举动,无一不是在昭告天下,这男妻他娶定了,那些弹劾的折子最好消停些,别再替来碍眼。
萧子昱怎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奈何面皮厚不及袁珩,没法儿在人前浪荡。
为了引开太子的注意,他主动讲解道:“他跳的那支舞叫《霜天》,是岭南地区民间的舞蹈,又称剑器舞。”
最开始袁珩让他进东宫走动,就是打着给太子陪读,讲解古蜀风物的幌子。
袁珩还是不满意:“这剑也舞得差远了,软绵绵没有力气。”
“伶人而已,都是些花拳绣腿,”
萧子昱放好茶盏,一转头,却发现袁珩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袁珩今年也才加冠,平时阴沉着一张脸显得威严,笑起来却如春冰乍破,夹岸桃花纷纷盛开,一片大好的明媚。
萧子昱心头一动,伸手覆住袁珩的手腕:“殿下,你醉了。”
袁珩转而拉住他:“南珠,往后的中秋你也要陪孤一起过。”
萧子昱哄道:“那臣就陪殿下一辈子如何?”
袁珩又摇头:“人生不过几十年,一辈子太短。”
“孤要你生生世世陪在身边。”
话音刚落,舞台上那伶人就乱了脚步,只见他足尖点地一跃,眼花缭乱间竟是持剑朝袁珩刺来!
方才还软绵绵的剑刃锋利如刀,奏乐声骤停,尖叫四起,萧子昱脑中空茫茫一片,只剩袁珩方才的笑容。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将袁珩推开,那刺客也没料到,剑势稍偏,直直没入萧子昱的肋下!
方才还说一辈子太短,眼下又觉得一瞬太长。
萧子昱只觉得自己小死了过去,那剑刺透了他单薄的身体,透胸而出,随之而来的疼痛让他猝然昏厥。
“南珠!”
袁珩的脸上沾了血,神情几欲僵裂,满面的不可置信。
自此之后,萧子昱在床上修养了小半年都没能恢复元气,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替袁珩挡这一剑……或者说,不敢去想明白。
不光是他,这一剑也成了困住袁珩的樊笼。
后来他行刺失败,被袁珩囚禁在东宫,太子殿下双目赤红地压着他,逼迫他,一遍遍问他跟当年那个刺客是不是一伙的,不然为什么救了他,又要来伤害他。
“你从那时候就在骗孤!”
袁珩暴怒发狂。
萧子昱从不曾解释,他想说因为当时太子殿下的笑容很好看,想说袁珩讨要的承诺太美好,又想说他脑中一片空白某些反应已成了本能,但这个答案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长夜梦尽,萧子昱一觉睡到天亮,旧梦做到一半断片了,醒来后有种神清气爽的恍惚。
点滴瓶已经空掉,手背上多了张创可贴,他忍不住揭开看了眼,找到个细小的针孔。
天刚蒙蒙亮,雾蓝的天边浮起一道血红。
病房里静悄悄的,萧子昱推被下床,走到排椅前站定。
一夜过去,袁珩的下巴上冒了薄薄一层胡茬,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脱下来搭在扶手上,衬衫袖口挽起两折,自然下垂的手腕上蔓延着几根青筋,黑色布料的包裹下能看到肌肉贲张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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