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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谢夫人的心空了大片,嘴却仍张着,想说她也不愿幼女直面这些血淋淋的噩耗。
谢含章的后脑勺被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母亲呼出的热气扫过她幼嫩的脸颊,她便向温暖的怀里略蹭了蹭,在芙蕖浅香的安抚之下,此刻谢含章终于拢起些睡意:“阿母,圣人之道有四,卜筮者尚其占,阿翁为何偏恶此道?”
“阿蛮还小,”
谢夫人睁开眼,拨开无尽的黑暗,视线去向久远的往昔,“只因多年前依风山上,你阿翁与郗世伯——”
咚咚咚!
——
陈年旧事还未开场,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乱,随即就响起谢元贞焦急的喊声:
“阿母含章,快起来!”
谢夫人来不及点灯穿衣,仓促间只合了件披袍快步走到门边,耐着寒气道:“季欢,又怎么了!
?”
“今夜谢氏恐要大难临头,”
谢元贞与母亲妹妹一门之隔,此刻也顾不得捡什么吉利的字眼,说一句咳三句:“眼下父亲三兄正在前院斡旋,阿母快些收拾随身物什,我先去后院唤大嫂侄儿!
回来带你们一道从后院撤离!”
话音刚落,脚步声渐远,谢元贞已急急去往另外一个院子报信。
谢含章的那丁点儿睡意被折腾殆尽,坐在床上只觉屋外混乱,脑子更乱。
两人的话像隔了层云雾似的绕不清,但她又好奇四兄慌里慌张传的什么话,于是便转头向门边,问:“阿母,是四兄?”
谢夫人没再说话,半边身子都埋在门框的阴影之下。
月光透过窗棂纸,朦胧的半张凝重的脸倒吓了她一跳,随即她就呆愣着看母亲在黑暗中翻箱倒柜,收拾行囊。
“闾阎庸奴,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
与此同时,后厨的柴房中,谢元照用脚依次踢开了松垮的房门与闭眼浅寐的萧权奇。
屋内骤然亮起火光。
萧权奇眯了眯眼,他原本被从头到脚绑在圆柱之上,挨了一脚却没生气,反低着喉咙吟笑几声,倒像是等候已久:“深更半夜三公子高枕难卧,还想拿小人出气不成?还是说堂堂中书谢府此刻已等不及神兵天降,想投降又下不去面子?”
谢元照摁着剑柄冷哼道:“投降,你妄想我向谁投降!
?”
萧权奇一副优哉游哉:“自然是合罕翟雉。”
谢元照眸色一暗,随即捏紧了剑柄接着问:“那你又是如何与之联系,何时何地达成协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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