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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光华,映日闪烁,似永不能灭。
那柄威震江湖十二年的“吻颈”
,天下第一软剑,吹毛断发斩金切玉的吻颈,十几年来他几乎从未离身的吻颈,就此被一震而碎,化为一地废铁。
李莲花握着吻颈的剑柄,轻轻将它放在地上,心里猛地兜上一句话。
他记得谁曾说“有些人弃剑如遗,有些人终身不负,人的信念,总是有所不同。”
他的记性近来总不大好,但这一句记得很清楚。
也许永不能忘。
“你——”
肖紫衿变了颜色,他想说“你做什么?”
又想说“你何必如此”
,但……
但是他要杀人。
而他要自尽,他断剑,这……
这有何不对?
李莲花放下剑柄,站了起来,那一瞬间肖紫衿不知何故很仔细的去看他的表情,可惜李莲花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他道,“紫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知你可否听我一句话?”
肖紫衿牢牢握住破城剑,李莲花竟甘愿就死,他委实不能相信,他竟自断吻颈,这让他触目惊心,“什么话?”
“婉娩若是爱我,她便不会嫁你。”
李莲花轻声道,“你要信她,也要信自己。”
他看着肖紫衿,“夫妻之间,不信任……也是背叛。”
肖紫衿厉声道,“我夫妻之事,不劳你来费心!”
李莲花颔首,往栏杆旁走了一步,看了看,回过头来,突然露齿一笑,“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再做了。”
肖紫衿一呆,还未明白发生什么事,只见李莲花纵身而起,笔直往江中掠去,身形如电,竟让他不及阻拦。
他这是做什么?打算跳江而死么?
但……肖紫衿一瞬间脑子有些糊涂,他依稀记得李相夷水性颇好,当年坠海犹能不死,坠江怎生死得了?想起这事,他倒是松了口气,猛地看见李莲花纵身平掠,斜飞数丈,落身在一艘渔船之上,遥遥回身对他一笑。
他恍然大悟——李莲花自知不是对手,所以震断吻颈,甘心赴死,都是为了降低他的戒心,然后等到江上有渔船过时飞身脱难!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冲上心头,他其实并不愠怒李莲花不死,更多的怒火来自地上的吻颈!
吻颈!
吻颈此剑跟随李相夷多年,剑下曾斩多少妖邪、曾救过他多少次性命?
他竟就此碎剑!
他不是有本事逃脱?
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要跳江?
那他为何要碎剑?
如果不想死的话,为何要碎剑?
此剑对他而言,就如此不值么?
肖紫衿勃然大怒,杀气冲霄,果然这人不得不杀,非杀不可!
李莲花落身渔船之上,那船夫本在撒网,突然有人宛如天兵一般从天而降,吓得他差点摔进江里去,尖叫起来,“鬼啊——有鬼啊——”
那落在渔船上的人叹了口气,“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鬼?”
渔夫回过头来,只见这天兵一身白衣,生相倒是不恶,放了些心,但仍是道,“你……你你你……”
李莲花坐了下来,见这渔夫收获不多,船上不过寥寥几条小鱼,还在船底扑腾,不由得微笑,“船家,我和你打个商量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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