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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被玥娘直白的语气说的面上一红。
“宫中的选试不是要等年后才开始吗?她既没有参加选试,如何能确定自己一定中选呢?”
六娘纳罕地看向玥娘。
纪瑶琴之前告诉六娘她要和孟简之一同去上京,应该是说,孟简之去参加春闱,她去待选。
但,若中选,才能得入宫中才对。
玥娘蹙眉又道,“不知道什么缘故,这回像是疏通好了,纪家的丫头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说是她家姑娘进宫的事情定了。”
“她们说的话能当真?会不会是信口开河?”
“不是,她家里将她要带的一应东西,奴仆都准备妥当了。
她阿爹,阿娘还抱着她哭了好久,闹得跟生死别离似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玥娘撇撇嘴。
“人家常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只怕一辈子也再难得见,她又是父母的独女,自然喜事按着丧事办了。”
六娘想着,“你说,她愿意入宫吗?”
玥娘悄声道,“听说不愿意,她父母也不愿意让她入宫,只是她拗不过族中的人。
之前纪姚琴将算盘打孟简之身上,是想着或许提前下定亲事,免得被族里送入宫去,可一般的市井之徒,纪姚琴也看不上。”
六娘喃喃,“原来是这样……所以,山长才让孟简之去教她学琴。
山长打得好算盘,若是两个人有意,那就不送纪姚琴进宫。
若是不成,也不妨碍她学琴技进宫。”
“对,应该是你说的这样。
哈,山长真是打得好算盘。
进宫又有什么不好呢?……”
玥娘摇头说,“那可是我们这些平民盼也盼不来的。”
六娘摇头,“若是一般人进宫去做女史,靠着本事给自己奔一份前程,许是好的。
可,若是她族中将她送去的,只怕……目的就不止是做女史了,或像你说的,指望她做娘娘也不一定……可陛下已然年愈五十,要做娘娘也没那么容易,只怕会很辛苦……”
六娘偏过头去,她不知为何生出一种无力之感,到头来,纪姚琴和都是被一桩姻缘苦恼。
原来连纪瑶琴这般出身的女娘都不能随心所欲行事。
而她,竟是足够幸运的那个,逃掉了陈家的强娶。
六娘垂头,悠悠晃了下腿。
“算了,不提她了,她既入宫去了,日后便与你我再无半分瓜葛了。”
六娘和玥娘歪在一起,月如清辉,伴着漫天星火,将梧桐树上两个小女娘的身影映照出来。
孟简之去顾家的时候,才知道六娘去看打铁花了。
今日的巷道寂寥无人,年节里大家都去寻热闹了。
他沿着巷道走出来,又沿着山路往上行,到了山头便挤到了一层层的人流中。
他从西头挤到东头,又从东头挤到西头,并没有发现六娘的身影。
他没有兴趣看那些烟火,他有些急了。
直到满铁铁花落下,他偏头,便正好看到了两个小女娘欢喜的说话。
今夜大抵是个不夜天,流光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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