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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妙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对蛇没有什么深刻的概念,但它滑溜溜的外表以及可能有的剧毒,让她还是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恐惧,挤压着声带便要叫出声来。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尖叫的冲动,这是在野外,她死死掐住腿上的肉,告诫着自己要小心谨慎,屏息凝神地看着这条黑影往外爬去。
另一只手已然攥紧方才的石子,她犹豫着要不要攻击这只生物。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将它抓起,动作很快,但在奚妙眼里如同慢动作一般,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不足导致图像传递变慢的原因。
举高了一些后,奚妙看清了这只蛇的大概样子,蛇头是暗红色的,不长,正“咝咝”
地吐着蛇信子。
“此蛇无毒,”
贺兰渚捏住它的七寸,另一只手用根木枝挑起了蛇的头部,仔细端详了一番,轻松地道,“殿下可敢食蛇肉?”
听到这条蛇没有毒,行动也暂时被控制住,奚妙的身体松弛下来。
至于蛇肉……她犹疑地看向这只一直在摇首摆尾的软体生物,却突然感到腹中空空,不等她再反应,那个令人尴尬的声音突兀地在这片小空间内响起。
可奚妙是谁,她的灵魂年龄几乎是对方两倍,镇定道:“我刚好饿了,就算以前不敢吃,现在也能吃下。”
说来有趣,反而是贺兰渚在听到那声音后,面皮上腾升起热意,奚妙并没有看到,只感觉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是渚忘了,殿下已有一日未进食。”
贺兰渚的调整速度很快,只见他将手中的木枝换了个姿势,有点像拿剑,眼一花,那根木枝便贯穿了蛇头。
见他竟然还有这个功夫,奚妙警惕地往旁边蹭了蹭,动作很细微,却逃不过自称为“养气大成者的记名弟子”
的眼睛,但他没有点破,奚妙也知道他不点破的原因。
气氛稍显凝滞,两人都不出声,贺兰渚只到处寻找着些什么,而奚妙顶着头晕恶心的感觉,在紧急判断着目前的情况。
敲晕她的人,基本可以确定是胡将军。
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对她下手,目前尚不可知。
贺兰渚说自己是被牵扯进来的,他的话自己能不能相信?能相信多少?
贺兰渚骗她,或是说做这件事能有什么好处……总不能是刻意制造与她独处的机会,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联姻吧?
如果是半年前的奚妙,或许真会把思路拐到这上面去,但她已被高高架起有不少时日了,清楚自己的存在是勋贵和世家妥协下的产物,这样的存在不会轻而易举地被赶下台去——大家都需要这样的一个调解台和遮羞布。
“孤男寡女共处一日”
的理由,其实细究起来,并不能让他达到目的,规则在一定程度上是十分灵活的,贺兰渚不会不知道。
暂且排除他的可能,那么他所说的话,也就可以相信……但还是需要甄别。
思考间,贺兰渚已经找到块锋利的石片,很小,大概只有手指长,他捏着石片将这条蛇开腔破腹,手法熟练灵活,但气味并不好闻,奚妙想到了一件事——“野外杀动物会将其他东西引过来吧?”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生存经验之一。
贺兰渚有些意外她居然知道这个,要知道大兴的皇室对公主的教育,并没有大殷那般上心。
“殿下所言没错,只是此处不便久留,若非昨日情况不对,渚早便带殿下找回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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