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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结帐而出,孙翠花带着三人到了方才小如进去的那户人家门口,此时天色已变为深蓝,星星开始闪烁,那户人家大门紧闭,里头没有丝毫声息。
霍平川整了整衣裳,拾起门环敲了几下,沉声道:“在下有事请教,敢问主人在家否?”
屋里没有半点回音,就像里面根本没有住人,但萦绕屋中未散的淡淡迷香味,已使霍平川大抵猜到这是个什么地方。
杨秋岳冷冷的道:“做贼心虚!”
李莲花点了点头,眉头皱了起来,这一次和在一品坟中不同,那时他在暗敌人在明,而今天晚上完全是敌人在暗,大家在明,他们这四个人占不了丝毫便宜。
“翠花,你先回去接孩子。”
李莲花柔声道。
孙翠花嫣然一笑,挥手快步而去,这女人虽然并不貌美,却干脆得很。
三个男人在渐渐深沉的夜色中凝视这间毫不起眼的民宅,寂静的庭院,空旷的屋宇,漂浮的迷香,这民宅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和武当金剑有关?还是和怡红院妓女相关?方多病当真陷在其中了吗?
霍平川掌上使劲,轻轻震断门闩,推开大门。
放眼望去,门内花木齐整,青石地板干净清洁,院中天井以碎石铺成一个“寿”
字,其后屋宇门窗紧闭,并无出奇之处。
杨秋岳阴恻恻的问,“这里头有人吗?”
他问得虽然不响,却运了真力,遍传民宅,这里头如是有人,绝不可能听不见。
霍平川大步当前,推开房门,门内被褥凌乱,果然已经人去楼空,床边香炉仍冒着白烟,那迷香便是从香炉中来。
“这屋子住的恐怕也有十几年了吧?”
李莲花轻轻推了一下窗棂,这窗棂和他那莲花楼一样,不修恐怕再过半年就会“梆啷”
一声掉下来。
“主人好像……有点拮据。”
那床边的酒菜也很简单,在朴锄镇东有一家有名的酒坊,他却差遣小如到“逢见仙”
去买,可见连一斤酒相差两个铜钱,他也是要计较的。
霍平川微微一笑,“既然主人拮据,就算离去,也不会走太远,终是会回来的。”
李莲花眉头紧皱,喃喃的道,“不过朴锄镇不过数百人家一条街道,他会去哪里……而且他还带着女人……糟糕、糟糕,只怕去的不是怡红院,就是晓月客栈!”
杨秋岳顿时变色——孙翠花岂非也正要去这两个地方?一点地面,他纵身而起,掠上屋顶往怡红院方向奔去。
霍平川疾快的道:“李先生暂且回‘逢见仙’,此地危险。”
接着他也掠上屋顶,随杨秋岳而去。
李莲花仰首看两人离去,轻轻叹了一声,那一刻他的目光有些萧索,转过身来,望着人去楼空的庭院。
庭院中几丛劣品牡丹,在这个时节只余几枝枯茎,其上白雪苍苍,并未有什么好看之处,他在院中静立许久,往侧踏了一步,转身离去。
莫约缓步走出了十余步,李莲花停了下来,背对花丛,淡淡的问:“谁?”
“你的耳力,”
方才牡丹花丛并没有人,现在却有一个人负手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站了很久,语调没有什么感情,既不像遇见了朋友、也不像见到了敌人。
“犹胜从前。”
“是你落足的时候,重了一点。”
李莲花微微一笑,“即使服用了‘观音垂泪’,‘明月沉西海’的伤,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得了的吧……无怪你不肯在雪地上留下足迹,笛飞声‘日促’身法,便是贩夫走卒也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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