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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纵的手法很专业,也很轻柔。
楚霁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得以舒展,整个人昏昏欲睡。
适时,纪安端着安神茶进来。
楚霁被推门声吵到,意识朦胧中,他听见秦纵说:“喝口茶,还有一会儿便按好了。”
楚霁没有睁开眼睛,就着秦纵的手,喝了一口茶。
这滋味,不太像是苦涩的浓茶,反而带着些让人放松的清甜。
听见楚霁的呼吸变得平缓,秦纵松开手,小心地将人抱起,放至床榻上,褪了鞋袜和大氅,盖上锦被。
纪安正收拾着桌案前的画册,见秦纵去而复返,低声道:“还是小少爷有
法子。
您也快回去歇息吧。”
秦纵却道:“先别收拾了,去灭掉两盏铜灯。
我来把这注释写完。”
翌日一早,日出东方,泽被万物。
软烟罗的床幔里渗透进柔和的日光,楚霁睁开双眼。
睡美秋日中,半梦人间醉。
一夜好眠,让楚霁神清气爽。
只觉天光敞亮,无一处不通透,无一处不可爱。
纪安听见了房内的动静,一边进来替楚霁拉开床幔,一边笑着说:“少爷难得起这么晚,看来是睡得很香。”
楚霁唇边绽开笑意,刚准备说些什么,下一刻笑容僵在唇边:“几时了?”
“辰时四刻了(8点)。”
纪安不明所以,老实地回答着。
楚霁一把掀开锦被,从床上弹起,匆匆套上了鞋子便往卧室西侧的桌案跑去:“小纪安啊,你真是误我。”
纪安被他的动作吓得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动作极快地将大氅拿过,跑过去披在楚霁身上:“少爷,你身子弱,怎么能外袍都不穿就乱跑呢?”
楚霁站在书桌旁,头也未抬地翻找着:“我让画师辰时六刻(八点半)来拿画册去装订摹搨,现下可不是要失信于人了?”
“原来少爷是找这个。”
纪安松了一口气,他将画册从书桌的右上角拿出。
“研墨。”
楚霁立刻接过,将一沓画纸翻至最后。
看着画册上的字迹,楚霁忙乱的手一顿。
这上面的批注,极力在模仿他的口吻和字迹。
口吻倒是仿了个十成十,但这字迹,像则像矣,然细看之下,独有其风骨。
比之他的柔中带刚、暗藏锋芒,这些字笔力劲挺,如铁画银钩,有横扫千军之势。
“昨夜,小少爷便将这画册写好了。”
纪安笑着为楚霁解惑。
昨夜?
楚霁的记忆逐渐回笼。
昨夜以沧州雪灾为开头,他虽未与秦纵言明自己的来历,但两人也算是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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