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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云舒见张知熹迟迟没有动静,而殿上之人也未出声阻止,越加肆意,将酒杯朝他的方向递出:“大人可对本宫赏赐有何不满?”
张知熹,你的底线究竟在哪儿呢?你那一身的倨傲清高又能够保持到几时?
她笑意盈盈,朝臣却不寒而栗。
这长公主行事太过乖张,可偏偏皇上不发一言,如此默许,众人都心知肚明,一来是长公主当年为国和亲有功,就算是皇上也要顾及她几分颜面,二来也是张知熹这人从来清高,今日有这样的机会,皇上定也不会错过对他的警醒。
张知熹神色淡然,目光落到那半杯酒中,酒樽里映着大殿上的烛火,像呈了一汪星河,周遭一切的私语议论都与他无关,他只知道,今日这杯酒他一定得喝。
他迈步上前,似踏着清风与明月朝她而来。
宁云舒的手微微一僵。
只要他巧言令色推辞一番,这杯酒也不可能强迫他喝下的,可他却,应了。
“真是岂有此理,父皇也太过纵容她!”
宁煜低声怒斥。
他和张知熹不熟,张知熹的荣辱与他无关,可宁云舒是他的妹妹,她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叫他这个皇兄的脸往哪儿搁!
张知熹在众人同情的眼光中走到了宁云舒面前,垂首行礼,伸出双手接过酒杯:“微臣叩谢长公主!”
“不可!”
大殿之中爆发一声尖锐。
众人纷纷投去目光,只见陶婉乔已经甩开了宁陌雪的手毅然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愤恨与焦急。
“张大人不可饮这杯酒!”
她连连摇头,看向张知熹的时候满目心疼。
宁云舒睨眼看去,眼神之中已经充满了危险之色。
“婉乔不可无礼!
虽只是一杯酒水,但也是公主赏赐,张卿如何饮不得?!”
皇上的眼里亦是染上几分愠色。
萧贵妃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起身拉住陶婉乔的手,看向殿上道:“皇上恕罪!
乔儿她......她是不胜酒力才胡言乱语,臣妾这就带她回去。”
“不,儿臣没有醉!
反正......父皇,母妃,张大人不能饮长公主所赐之酒,绝对不能!”
陶婉乔急得跺脚,却又有意含糊其辞。
宁云舒疑惑,说她是因为钟情张知熹不愿看他受辱还能解释的过去,可她却口口声声说不能饮这杯酒,莫不是这杯酒有何问题?
但自己也喝了,并无不妥......
彼时,宁云舒目光注意到陶婉乔另一侧之人,是宁陌雪,也不知她几时过去的,但此刻宁陌雪双眸圆睁,脸色苍白,似在害怕什么一般。
“这酒有何不妥?为何饮不得?”
皇上也发现了陶婉乔话中的重点,眼中染上阴鸷,带着几分怀疑看向了宁云舒。
“因为......”
陶婉乔嘴唇翕动,目光看向宁云舒与其对视,眼神里嫌恶更甚。
她这样的人怎么配让张大人抚琴,又怎么配让他喝她饮过的酒!
“说!”
殿上之人声音威严。
陶婉乔浑身一颤,似下了重大的决定。
宁陌雪一惊,连连摇头,喃喃道:“不能说......”
而陶婉乔毅然手指宁云舒,厉声开口:“因为长公主寡廉鲜耻身染脏病,张大人乃国之栋梁,绝不能受其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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