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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显然问了跟没问一样,看藏祈的眼神他大概连云南是哪里都不知道。
“算了吧。”
陆鸣摞好桌面上的资料,往旁边一放,站起身来,“先到这里,如果你还有其他线索,随时可以提供给我们。”
负责押送的刑警准备一把拉起藏祈,准备将他带离。
“那个……”
藏祈突然驻足,有意无意地搓着手上的冻疮,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问道,“我哥说,像我们这种帮着卖白粉的,抓到了就会死,是真的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顿住了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那名少年明澈的眼睛。
藏祈脸颊黝黑,个子也不高,瘦得跟把柴似的。
大概是由于日复一日地干脏活儿,他的手指指尖都发黑了,皮肤也粗糙干裂。
见没人回答,藏祈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手铐碰撞叮当声作响,“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我只是想有口饭吃,都是……都是我哥让我跟着边老板干的,我真的不是自己想干的……”
审讯室内一片无声的唏嘘。
手握大权,把人头挂裤腰上玩弄的毒贩掌控着他们的经济命脉,甚至可以决定他们的一生。
如果有一天这样的靠山倒塌了,那些扎根于大山的普通人又该何去何从?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你不会死的,”
安宁推开审讯室的门,和王闵然一前一后进来,“没满十八岁,而且你们国家也没有死刑。
如果提供线索让警方顺利突破边啸的这条线……算重大立功。”
藏祈抹着鼻涕眼泪跟她道谢,被警察拽了出去。
王闵然拍了拍陆鸣的肩膀,“医生不是让你多休息几天吗?”
“我没事。”
陆鸣摆摆手,帮着旁边的警察叠好资料,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剩下的找了个地倒到手上洗了把脸,“藏祈说弥勒的制毒厂有后门可以突破。”
“但我们没法锁定准确位置。”
王闵然在他身后说道,“况且你怎么知道藏祈的话有几分真假?”
“他那么不想死,口供应该不会骗人。
只是弥勒对这小孩到底有多少信任,告诉他的是否为真有待考证。”
陆鸣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但我们没法再等下去了,方俞还在那里。”
“方俞?”
王闵然迟疑片刻,叹了口气,“他的事情我会跟专案组的其他专家讨论的,我们共同决定……”
“共同决定什么?决定他的生死吗?”
陆鸣站在室内光线与昏暗走廊的交接处,连续几日的精神紧绷让他明显憔悴了不少,声音也跟着沙哑了几分。
王闵然凝视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拉了把椅子坐下,从烟盒里倒出根烟,又把烟盒递给他。
陆鸣没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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