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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凤栖激动得几乎想哭。
花开两枝,各表一端。
用一包黄金作为赏格,高云桐在常胜军军营里出示了晋王的手书,笑微微地对郭承恩说:“郭将军,晋王要救女儿,也要保并州,当然,也要叫世人知道:他绝不会与靺鞨沆瀣一气,所以愿意毁家纾难对抗靺鞨。
这些金子是预付给肯突袭忻州的壮勇的,胜利归来,还另有赏赐。”
郭承恩玩味地撮牙花子,好半日才伸手接过沉甸甸的一包金叶子,又认真看了凤霈的手书,才说:“金子虽是好东西,要拿我的人的命来换,好像也不怎么值。”
高云桐笑道:“只看金子,确实不值。
但不知郭将军可曾听说过,曹节度使马上要和晋王离开并州,宣抚使关通将接管并州防务了。”
郭承恩略略色变。
在喝花酒时,高云桐已经听节度使的亲兵们说了一些消息,此刻微笑道:“郭将军曾打败过靺鞨察王幹不思的军伍,扬眉吐气了一番,但宣抚使心生嫉恨,好好说了将军一番坏话,官家对将军的信任度,想必将军自己也晓得。
将军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常胜军,可愿意并到宣抚使的军中,一体受他指挥?”
郭承恩起身,绕着中军帐踱了几圈,而后盯着高云桐笑道:“你一个小书生,挑拨的能耐倒不小啊!”
突然瞪着眼喝道:“来啊!
把他拖出去斩了!”
高云桐只笑,任凭两个人过来把他双臂反接捆出了中军帐。
刀斧森森,环绕在他身边。
他看了看头顶丽日,说:“午时,阳气正旺,是杀头的好日子。
高某有一句遗言:请问郭将军是愿意得罪晋王,还是愿意得罪宣抚使?”
春风拂面,他仰着脸对着寒凛凛的锋刃。
刀斧举着,厉声呵斥在耳边鼓噪着,他毫无惧色,默默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听见橐橐的步伐,郭承恩披着札甲,铁盔却捧在手里,到他面前看了一会儿,然后挥了挥手。
刀斧手便放下手中刀刃。
郭承恩又抬抬下巴,刚刚绑缚高云桐的几个人把他扶起身,把捆绑的绳索也解开了。
郭承恩换了笑脸:“海涵海涵!
郭某只是要试试高公子的胆识。”
亲自来扶掖,且捧着他勒青的手腕揉了两下:“委屈高公子了!
请回中军帐喝杯茶压压惊。”
这次是以礼相待,坐在郭承恩桌边,案几上摆着香喷喷的团茶。
郭承恩再三拱手打招呼:“刚刚不得不有此做作,郭某身份地步尴尬,手下这支队伍带得艰难,如夹缝里求存。
高公子能懂我,实在是难得的知己。”
他叹了口气:“与高公子也不是初识,上次得见,心里就很佩服。
说句实话,南梁孱弱,还互相挤兑,我也很不舒服。
但我家世代是汉人,其实早也想着叶落归根在胡虏治下,哪怕有了一官半职,永远也还是二等人色。
唉……可惜为同胞建功,也要防着被同胞掣肘啊。”
高云桐呷了一口茶,抬眸说:“忻州失守后,并州城外的常胜军自然会首当其冲,被丢出去当肉盾。
将军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唇亡齿寒,亦是为了自己。”
郭承恩摇摇头:“但是靺鞨冀王,确实是个用兵好手。
要使得忻州反败为胜,几乎不可能。
救援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高云桐说:“他孤军深入,是犯了兵家大忌,反败为胜有何不可能?”
“士气如虹,就是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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