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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戚屿柔止住他的话头,轻轻摇了摇头,“回去吧,祖母过寿辰要紧。”
寿宴之后,戚家送走了宾客,戚屿柔扶着戚老夫人回去歇午觉,她又去寻母亲赵氏说话,都是宽慰的话,等开解完母亲,又去找戚庭钧,也是宽慰开解的话,最后才回房歇息。
天黑之后,家中在小花园里放了些烟火,因都是戚家的远近亲戚,便不似中午那样拘谨。
男人一桌,妇人一桌,席间都是喜庆吉利话,只是有个远房的姑母提起戚屿柔的婚事,被赵氏引到别的事情上去,此外便没什么事了。
戚屿柔陪戚燮赵氏送完了亲友,正要往回走,便看见承喜立在不远处的马车旁。
戚燮也发现了承喜,知道是来接戚屿柔的,心中虽不好受,却只得上前恭敬对承喜一礼,道:“小女少不更事,还请您多多提点关照。”
戚屿柔同赵氏回房取东西,如今门口就只有戚燮和承喜,他虽是裴靳亲信,承乾宫的总管太监,却不敢受这一礼,忙往旁边让了让,呵腰道:“大人快别折煞奴才,柔姑娘是有前程的,日后少不了让柔姑娘照拂奴才呢。”
戚燮又同他寒暄几句,戚屿柔和赵氏从门内出来,两人便住了话头。
戚庭钧送人尚未回来,戚屿柔便告别戚燮和赵氏,笑着道:“今晚小厨房做的麻酥饼不错,下次我回来再让做些给我吃,女儿先走了。”
承喜撩开帘子,竹桃扶着戚屿柔踩上足凳,她上车又对车外两人笑了笑,承喜便放了帘子,车内陷入黑暗。
马车缓缓驶出巷子,又走了一会儿,进入主街,戚屿柔心中酸楚,可也不敢再多想,免得一会儿被裴靳看出什么来。
她掀开车窗帘子往外望,夜风总算是将胸膛中的酸意驱散了,又将今日的开心事想了一遍,终于调整好了心绪。
马车在海棠巷的宅子门口停下,芳晴和纤云已在门口等候,戚屿柔扶着芳晴的手臂下了车,进了宅门,又穿过一道垂花门,再行一段路,便到了立雪楼。
芳晴道:“姑娘上楼吧,二爷此时正在书房内。”
戚屿柔点点头,缓步上了楼,在西间书房门口站住,轻敲敲门,道:“我回来了。”
“进来。”
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戚屿柔推开门,见裴靳坐在书案之后写字,她怕是什么机密,便只站在门口没敢过去。
裴靳依旧穿着那一领窃蓝的锦袍,若不知他身份,便真会觉得他是哪家的多情公子。
“站在那里干什么,小柔儿过来。”
他唇边带笑。
戚屿柔于是走过去,见桌上摆着一本摊开的账册,忙移开了目光,裴靳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道:“回来冷不冷?”
“不冷,”
戚屿柔摇头,又道,“穿了披风的,车帘又厚。”
裴靳解开了她的披风,见里面已不是之前穿的那件初荷红缠枝花罗褙子,如今换成了浅碧色的齐腰襦裙,细细的一掐腰,让人一掌便能握住。
她虽换了衣裳,裴靳却依旧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酿气味,他笑笑,问:“小柔儿喝酒了?”
“只喝了一盏……”
“好闻的很。”
裴靳并无责备之意,指尖点了点书案一角的砚台,道,“劳烦小柔儿帮我研墨。”
戚屿柔自然顺从,自他怀中起身,站在书案边上,捏着上好的松烟墨一点点磨,砚台上便渐渐出了色。
裴靳面色沉静,心中想着事,眼睛却盯着戚屿柔磨墨的手看。
纤细白皙的四根手指捏着墨块,小指头却翘着,很是可爱。
戚屿柔磨好了墨,抬头询问:“二爷看这样够浓吗?”
“够了。”
裴靳拉着她来到身前,从笔架上选了一根狼毫递给她,道,“小柔儿帮我抄一本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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