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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爹是过来人,知道男人在新婚时期最是疼人,爱屋及乌,既然在乎夫郎,拉拔拉拔夫郎的娘家,有什么问题?完全没有。
他给黎峰倒酒。
炕桌上摆着早早准备好的下酒菜,一碟花生米,一盘油炸小黄鱼。
见黎峰拿了筷子,陈老爹的话就递了过来。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这也是没办法,我们作坊没了,日子还得过,要不是怕杨哥儿受委屈,我哪能舍得那样摆阔?”
还全都是为了陆杨好了。
黎峰听笑了:“为他好,连件厚衣裳都不给?”
陈老爹应对自如,惊讶过后无缝切换到愤怒表情:“不可能!
我给他新做了衣裳,你到处打听打听,里里外外都是新的,棉衣都有两身!”
黎峰不接话,看他演,他又说:“可能是他娘忙忘记了,我待会儿问问。”
黎峰不擅长饭桌交流,他喜欢直来直去,一句话阴着说,他就烦躁。
他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老爹愣了下,说:“找到了就给他穿回去。”
他还想把话题继续扯到他们家的豆腐坊上边,让黎峰看着再出资一些,先给黎峰画个大饼,等他东山再起,杨哥儿也有了依靠,往后他们两口子去县城,也有娘家亲戚了。
结果黎峰单刀直入,一句话给他干懵了。
“不用找,我看你身上这件就挺好的。”
陈老爹低头看。
他身上这件袄子确实挺好的,里面的棉芯是新的。
家里买棉花,先给他做袄,他换下来的旧袄子,根据棉花新旧程度,分给两个儿子。
一般情况下,陆三凤跟陆杨都没新棉衣,拿旧袄子改改。
只是在县里生活,他们顾着体面,衣裳旧不到哪里去,就会折算成银子,贴补一些再换新。
新的自然又在陈老爹身上。
他身上这身袄足足有三斤棉花,穿身上沉甸甸的,跟裹了被子一样。
在屋里坐一会儿都燥热。
他呵呵笑:“我的衣裳,杨哥儿怎么能穿?”
黎峰不跟他耍嘴皮子:“怎么不能穿?”
他放下筷子,起身过来,揪着陈老爹的领口就要扒棉衣。
这架势像要揍人,把陈老爹吓得直叫唤。
陈家俩兄弟也吓到了,他们知道黎峰有气性,没想到这样莽,回门的喜日子,就跟老丈人动手,那他以后跟陆杨怎么过日子?
兄弟俩一左一右去拉他,想把他扯开。
黎峰比他们高出一个头,体型又壮实,他腰力下沉,两条腿跟在地上生根了一样,任他们东拉西拽的,他稳如磐石。
他的胳膊上还挂着陈家兄弟拉拔的手,兄弟俩的手只能跟着黎峰的动作走,一点都拽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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