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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话,替我陈述道。
我点头,第二个人是闫辛。
杨起不会唱戏,你看他那身量就知道。
以前在戏班子当打手的,后来和那小畜生生了私情,一路逃到禾川来,碰巧遇到了我。
三个落魄户,搭个戏台子,两人登台,唱着唱着,就把梨园搭起来了。
我继续说着,刚开始谋生那两年,我跟他基本没歇过几天。
刚开始在路边唱,后来遇到个刮风下雨就不行了呀。
我们就寻了个破院子。
我朝主街方向指了指道,就现在的梨园。
对了,梨园这名字也是我起的。
刚开始他俩不同意,说这天下哪有戏园子直接给自己取名儿叫梨园的。
我说这不正好嘛,甭管谁一来,瞧这名儿就知道咱是唱戏的。
他俩一想,也有道理,这跟妓女光身子一样的戏园名就用到了今天。
林深时笑,哪有这样打比方的。
我又说回来,那时候穷死了。
都没一套像样的戏服。
拿块破布一遮,我跟闫辛就在布后头咿咿呀呀唱起来。
逢年过节最累,一天唱到黑。
人家越闲,我们越忙。
那时候我每天临睡前都怕用嗓过度,第二天一觉醒来变成哑巴。
还好这玩意儿争气,天天温水一灌,又能清亮起来。
不像现在,给养娇了。
后来呢?他又问,闫辛呢?小霖山躺着呢。
我说完自己笑了一下,明明知道林深时的意思是问我发生了什么。
他哪能不知道人早死了。
我咽了口唾沫,絮絮开口,就这么唱了两年,把戏服唱出来,遮风挡雨的窝给唱出来,戏班子唱出来,梨园也唱出来了。
闫辛福薄,这辈子没有好好过安生日子的命。
我停顿了一下,耳边像是又响起了谁的哭声,像是闫辛,又像是杨起,吵得我头疼。
竭力把这些混乱不堪的回忆压下去,我又开口,看着有了点家底,他背着我俩去抽大烟。
把梨园抽空了,被杨起关起来。
瘦得脱了相。
大年十五那天,趁我俩不注意,跑出去了。
去赌场偷钱,被逮到,给人活活打死了。
我俩赶到的时候,天上正放着烟花,也不知道他临死前看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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