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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是不放心的,正欲抬脚,被林深时拉住,声音贴着我传过来,你确定要当着我爹的面去追另一个男人?我急了,可阿四他———我知道,我知道。
他拍了拍我的背,目光扫视着在座的人,阿四不会有事。
沉桦舍不得拿他怎么样。
见我始终有些惴惴不安,他又掰着我肩膀俯身正色道,你别看沉桦装得那么厉害,实际上拿那小子当心肝疼着呢。
凶人的时候倒跟只狼一样,事后只会后悔得像个孙子。
走完一圈才看到沉桦不知何时已经拉着阿四坐了回来,二人均是脸色稍霁,我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白日难得喝了些酒,夜里情动之时我便对林深时主动了些。
谁知这人禁不起撩拨,是个给点骨头就摇尾巴的性子,一整夜兴奋得让我怀疑他白天灌的不是酒,到了床上跟春药上头一样逮着我不撒手。
后半夜我被顶得只知道摇头求饶,哭得视线模糊的时候他便上来吻我的眼睛,耳边不间断的撞击声里夹杂的是他没停过的低哄。
直到身子得了赦免被他拍着背沉沉睡去,也依旧听得见他重复呢喃。
阿妄乖,阿妄不哭,我娶阿妄过门了。
院子里的梨花开了。
我站在梨树下,看着不远处沉睡不醒的梅花鹿,思量着得找个时间放它归林。
初遇林深时那年,它同我一样,是个懵懂无知的痴幼小儿,如今我似乎还勉强称得上一句风华正茂,它却垂垂老矣。
像是知道自己已陪我走完最重要的一程一般,这些日子它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即便睁眼,也只会本能地凑过来挨在我身旁,眼里明寐不清混浊一片。
林深时不知何时看完电报走到院子里从后面拥住我,我仰头靠在他锁骨,听他声音有些沉重,阿妄,你可曾想过回李庄?我不知他为何会这样问我,如实点头,想的。
想回去看看师傅,看看师哥,看看莫家大院里的爬山虎又绿了几面墙,黄鹂又报了几回春。
我转头拉着他,仿佛真的隔着几千里看见了那一圈藏满我少时稚忆的疏疏篱落,回忆总能感染情绪,我望见林深时眸子里的自己笑得同禾川的暖阳一样温和,轻声给他介绍着那个记忆里静如春水的故乡。
你知道吗,李庄是个被偷偷藏起来的好地方,是掉落出话本子里的世外桃源。
你去过的,你应当知道。
那儿春来满茵,冬时无雪,外面的纷扰打搅不了它的安宁。
每个人都悠闲自如得心安理得。
华夏连天的战火永远烧不进去。
我以前常常在想,若是总等不到你,就在某一天收拾好行囊,照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去拾回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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