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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谢曲反应,刚刚闭嘴不久的范昱又再接话道:“而且,为了能让张幼鱼顺利嫁进许家做妾,堂堂一城之主,竟然还有陪送天价的嫁妆。
李章,我说得可对?”
李章没搭话,但他攥着扇骨的手指关节变得更加青白了。
谢曲连叹气都懒了,耷拉着一张脸,无声询问范昱:你不是不管了?范昱一耸肩膀,十分坦然:“我乐意。”
谢曲:“……”
全都是祖宗。
这回三个人是真的彼此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好一会。
“你说的没错,许家长子身为云仙泽外门弟子,认真说起来,也算是个灵修,凡人嫁他算是高攀,幼鱼纵使因出生时辰相合,被他们看上,嫁过去也只能做妾。”
就在谢曲以为李章不会再配合,并且很有可能就此恼羞成怒时,李章忽然叹了声气,将折扇收起。
“但无论如何,幼鱼嫁给谁,都比嫁给我这个家道中落的,没有前途的人好。”
“就像你们瞧不上我一样,于灵修而言,我们这种人根本什么也算不上。”
什么也算不上这几个字说完,李章整个人都变得比方才更丧气了些,连说话声音都变得更小了。
“只是这事我想通了,幼鱼却想不通,她以为是她父亲逼迫我退婚,誓死不肯嫁到许家,光投井就是三回。
张家人都以为她中了邪,在她房间门窗上贴了许多辟邪的符咒,我接近不得,又心疼幼鱼每日折磨自己,便想出了借众鬼之力到她梦中结茧,将她暂时困在梦里这法子,想要在梦中见她一面,向她说明我的心意,让她不要再为我这样命短的人难过,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听着倒真是一片情真意切,但范昱却笑了。
范昱好像就在等这一刻。
当还没找出城主是谁时,范昱确实没办法弄清楚发生在城主身上的事,可是现在城主找到了,过去听的故事多了,范昱似乎总能很容易就在李章的只言片语里抓到自己想听的重点。
“客套话说了一堆,就是没提你自己当初是怎么死的。”
范昱带着那一点古怪的笑意,幽幽道:“方才我进城时,发现你这城中的住户,都是一些生前饱受流言之苦,被逼自绝之人,你死后为什么要收留这样的人?你和张家有什么恩怨?张幼鱼又为什么不肯见你?你真正放不下的执念究竟是什么?李章,你既然想求人帮忙,就要把话说清楚,不要在这里做些无意义的自怨自艾,也不要说一半留一半。”
李章攥紧拳,神色骤然一凛。
然而范昱却还不肯放过他,接着提醒道:“知道我起初为何会将你错认成恶煞么?因为就在今天白天,我刚进云来城那会,发现云来城中有许多生了哑病,不能说话的人,有几个严重的,不能仅口舌发不了声,手脚也不能动,当然这其中病得最重的,便是张家长子,张幼鱼的兄长张程,听说他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年,整个人不会说话也不能动,只剩两只眼珠子还能转,活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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