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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提问后,季瑜蹙了蹙眉。
"你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讲话?"
他说话间仍看着司珹,方才的慌乱随呼吸平复了,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就渐渐浮现在脸上,取代掉面对父兄时的温驯。
“司、珹,”
季瑜一字一顿地念出了名字,“没记错的话,你是叫这个吧。
你是我兄长的......通房奴?”
大景权贵好男风,可男妓自有其称呼,没有同女妓混叫的理,遑论“通房”
这一房中女婢奴仆的专称。
可通房后面,也鲜有加奴字的说法。
司珹上回听见这么唤男妓的,还是前世在衍都时碰见的世家子。
那混球养了个眉清目秀的倌儿,硬叫人穿着女子服饰,整日扑粉戴钗,进到酒肆包厢时指使人给在座的二世祖们脱靴坐腿,说那少年是自己养的通房奴,酒肉局间靡靡笑作一团。
人活成那样,已被作践得不像是人。
司珹当日嫌恶心,早早离开了。
而如今,季瑜说他是通房奴。
不待他回应,季邈先开了口。
“阿瑜,”
季邈神色不虞,“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腌臜话?”
季瑜立刻垂首下去,小声道:“兄长教训的是。
我只是......只是还未通晓过房中事,也从未对男风有所涉,一时口直心快,冲撞了兄长,并非刻意为之。”
他话回得快,人动作得也快,音刚落,就已经恭恭敬敬跪到了地上,那语气里听不出不忿,只有全任季邈教训的恭顺。
“阿瑜说错话了,兄长罚我吧。”
司珹冷眼瞧着这一幕。
熹光落到季瑜发间,给那垂柔的乌发投上几缕异彩,像兽类皮毛色泽的伪装。
“可你方才折辱的对象不是我,致歉的话也不应是对我。”
季邈说,“你今年十五岁,也到了应该习晓人事的年纪,有些道理书中学不到,总得由别的来教。”
他话说完,瞥了司珹一眼。
后者也刚刚侧目过来,二人视线又碰到一处。
分明又是凑巧,却更像刻意为之的商讨。
不知怎的,季邈在这一眼中感觉到了讥诮,尽管它转瞬而逝,如夜间莲合,枝上霜消。
司珹微微倾身,恢复成人前温驯的样子,说:“世子来讲就好。”
季邈这才收回了目光。
“昨夜沈万良在自家宅院内,同那嵯垣人私连,谈话间提到了你,”
季邈顿了顿,“我派去的暗卫听得清晰,那沈万良说,‘幸好今岁是二公子协助分拨种粮’。
阿瑜,你可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兄长!”
季瑜忽然抬起眼,眼睛睁大了,眸间满是诧然。
紧接着,他又拜下去,愤然道:“阿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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