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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岁还没长大。
闫衷这样想。
他把人养坏了,其实陶岁应该正常地长大,但是没有,因为他也没有爸爸妈妈,他只有在他五岁时就去世的奶奶,和不善言辞也没办法看懂手语的爷爷,他有正常地长大吗?
没有。
所以即使他很努力,他也做不到让陶岁正常地长大,他做不到,于是把陶岁养坏,不懂得自主,不懂得独立,接受不了失去和分离,一旦面对,就惊惶不知所措,自己把自己折磨到崩溃。
他早该明白的。
他早该明白的。
这是他亲手养坏的,他早该知道那样一场分离和撕裂会对陶岁造成怎样的伤害,留下多深的后遗症。
可是当时的他留在陶岁身边,又能做什么呢?如果要成为陶岁的累赘,那他也宁愿一辈子不见面。
他宁愿世界上没有他这个人。
“这是什么?”
陶岁皱眉看着闫衷手里的木罐,那里面绿糊糊的一团,看不清是什么。
-草药。
“?”
陶岁愣了下,被闫衷卷起裤腿,露出一双雪白的小腿,膝盖上是血痂脱落后留下的红褐色的疤,闫衷半跪在床边,从木罐里挖出一些捣碎的草药,敷到上面。
有些凉,陶岁缩了下腿,下一秒就被闫衷抓住脚踝,炙热的手心贴着他的踝骨,微微用力地握住,不准他乱动。
即便伤口都已恢复,只留下了难褪的疤,闫衷也依然担心他会疼,手上动作很轻,眼神专注而耐心。
陶岁想,可能他自己都没有这么多精力去照顾这些伤口。
膝盖的伤敷上一层草药后,闫衷用绷带和纱布固定住,又起身抓住他的手腕,也要敷,陶岁顺从地扭过手臂,好让草药别掉下去,有些疑惑地问:“这是什么药?上次医院有开这些吗?”
闫衷抬头亲他一下,又低头继续敷。
他安静地闭了嘴。
闫衷这是让他别说话,因为自己现在比不了手语。
-辽城有个中医。
-还记得吗?
缠好绷带后,闫衷惯性地抓着陶岁的手指吹了吹,才抬手比起了手语。
陶岁蜷了蜷指尖,创可贴的粗糙触感在手心很明显,他呆呆地点点头,后知后觉地问:“你去找他了?他不是不肯给人开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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