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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的骨灰。”
姜小友把坛子往胸前一抱,仰头对夏青说。
“啊!”
夏青听到这个话一愣,姜培生的爹不是早死了吗?当年把姜家人从陕西接来的时候也没见着有这坛子骨灰呀!
“小友,对姥姥不用这么讲,”
婉萍伸手摸了摸姜小友的头,然后从他怀里抱过泥坛子,对夏青和陈彦达说:“这一路上过来有好多道盘查,我们怕有些东西拿不过来就把它封在了泥坛里,上面铺了层炉灰。
说的是培生爸爸的骨灰,这样他们总不能伸手到骨灰坛里摸吧。”
“里面是黄金?”
夏青知道姜培生在天津的生意不干净,虽然不知道具体数目,但肯定是不会少。
婉萍拎着泥坛走到院子里狠狠砸下去,当坛子砸开,夏青看到油纸包展开后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照片,她原以为他们费了这么大劲儿从天津带来的会是金条呢,谁成想只是些照片。
夏青问婉萍:“怎么不带些金银,这些照片能有什么用?”
“这些照片都是培生的,”
婉萍摸着照片上的人脸,对夏青说:“天下的金银都是一个样,但天底下只有一个姜培生。
他若是回不来了,我就只有这些照片了。”
“唉,”
陈彦达见状长叹口气,摇了摇头。
“金条也是带了的。”
婉萍见父亲一脸忧愁,解开棉衣摸出来了四根五两的金条说:“我不敢带太多,大部分都埋进在多伦道7号的花园里。
以后要是有需要,我再回天津找。”
“足够了,现在这边直接拿着金子也不好用,你可别再回天津了,那边的人都认识你。”
夏青说:“明天我就去找房子,你啊今晚吃点东西就早点睡下吧。”
锅里还有没吃完的元宵,夏青给婉萍、珍秀和小友一人盛了一碗,吃过饭后他们三人睡在了一个房里。
从天津到北平走了十天终于能安稳躺下睡觉,婉萍原以为这一觉会睡到大天亮,可半夜她忽然听到一阵痛苦的呻吟,接着是咯吱咯吱的声音。
婉萍以为是老鼠咬了姜小友,紧张地爬起来后,仔细分辨发现这声音是从珍绣那张床上传来的。
婉萍连忙走到婆婆床前想叫醒珍绣,但蹲下身后,她听到婆婆用浓重的陕西方言咒骂“该死鬼!”
“再敢来,俺弄死你!”
“俺弄死你一次,就能弄死你两次!”
姜李氏珍绣的这些梦话着实把婉萍吓了一跳,在她印象里婆婆就是个有点蛮横但终究厚道老实的乡下人,从没想过她嘴里会说出这样骇人的话。
婉萍轻轻晃了两下珍绣的肩膀,见她不再咬牙切齿了,这才重新躺回床上。
夏青找的房子是大帽胡同13号,距离砖塔胡同63号只隔了一条马路。
房子虽然老,但并不破,房主是卖驴肉火烧的夫妻俩,长得和善,人也蛮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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