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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目光深远,“你不比阿凛差,我身上这套衣服那日被一位老友看见,他拿着衣服赞不绝口,还想着让我去找你给他也做上一套。”
“可不论你多有本领,但你的家庭是永远都无法改变,我也不可能会同意你与阿凛的事。”
姜静之的手紧紧攥着衣服,露出一个苍白的笑,颤声道:“我不会和他分开。”
她永远都不会先放弃季淮凛。
季老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你可能不知道,那次你出演的文艺汇演,台下的贵宾席里就有方妍她爷爷,你和阿凛的事尽数落在了他眼里。”
“老方那条腿,我想我今生都无法偿还。”
姜静之深吸了口气:“所以您就答应了阿哥与方妍的婚约。”
季老有些惊讶,“是。”
姜静之哂笑:“您问过阿哥的意愿了么?”
“我做事从来都不需要他的同意,他既然生在季家就该明白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季老说完看着姜静之,态度倏然冷硬起来,“有件事放在心里很久,每次我都会告诉自己那件事的直接因素并不是因为你,可只要是看见你,我就不可遏止地想起那天是你亲手把阿绾给带出了医院。”
姜静之瞳孔霎时放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不可思议地说:“您是认为曲奶奶走在那天全是我的错?”
季老移开视线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太荒唐了……”
姜静之喃喃地说,泪水再也绷不住地滴落。
季老并没有怜惜之心,甚至认为这是加大力度的最好时机,他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放在姜静之面前。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带着手铐,穿着狱服,他们面容憔悴,目光呆滞,体如枯槁。
而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让姜静之莫名感到熟悉。
这个人的眉目和她的父亲太相似了。
“你也许认不出了,他们是你大伯一家,和你一样姓姜,不管怎样都是你的家人。”
姜静之微怔,季老的话证实了她内心的想法。
可他们一家人早在她没来北京时就移民去了菲律宾,又为什么会穿着囚服?
季老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憎恶,“阿绾一直都没和你说过吧,就在你来北京前,你这大伯一家人因为吸粉与贩毒被遣送回国,现在都还在监狱里头蹲着呢。”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缉毒警察因为这些害人害家害社会的畜生而丧失生命?”
姜静之呼吸一滞,明明是大白天,她却觉得两眼发黑,世界变得黯淡无光。
“光凭这个,即使你以后能站上顶峰,也无法抹掉这个家庭给你带来的黑点,所以你凭什么认为自己配得上阿凛?我是公众人物,而阿凛是我最看重的孙子,你们只要在一起一天,这个事迟到都会公布于众,到时候别人会怎么想?我相信阿凛会为了你无所顾忌,但你呢,真的能心安理得看着他被人唾骂吗?”
季老站起身,“两条本就不该相交的平行线,终有一天会回到各自的轨道。
你要是不想整个季家因为你而身败名裂,离开阿凛也离开北京吧,你们还年轻,未来会遇上更适合彼此的人。”
姜静之已经麻木到无法思考,眼睛空洞洞地看着一个方向。
“如果听完这些你依然固执着不肯放弃,那季淮凛会被送出国,且永远都不能再回国。”
姜静之几乎快要窒息,她流着泪拼命摇头,“不……您不可以这样对他。”
季老抬手看了下腕表,临走前撂下一句话,“你的高考志愿表在家里,阿凛下午就会回来,能考虑的时间并不多了,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做吧。”
门“哐啷”
关上,公寓恢复安宁。
姜静之浑身瘫软地跌坐在冰凉的地板,她抬起手展开五指去触碰阳光,却连一点温暖也感受不到,周身仿佛置于寒冷的冰窖里。
她拼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卧室跑,在那张床上找到季淮凛的手表揣在心口,眼泪和指针同频率地掉落。
姜静之曾经想过,要是季老拿身世压她,她才不会怕,因为她足够自信,足够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与季淮凛并肩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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