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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遍布桂圆莲子,方才演戏把被褥床单一并弄乱,放眼望去尽是狼藉,活像新婚夫妇不知节制,洞房过后的战场……
「我为殿下清理。
」郑妤讪讪红了脸。
「不必。
」
「多谢殿下。
」
李致撩起珠帘下阶,闻言回眸一笑,脚步轻快走向长榻,屈肱而枕。
灯花飞舞,光影散落,视线穿过纱帘和珠帘,落在长榻上。
甜蜜自心底升腾,于唇角荡漾,郑妤忍俊不禁。
床上再乱,只需把杂物推到角落即可,可长榻坚硬,躺在上面定然睡得不舒服。
他身形颀长,在榻上完全伸展不开,明日醒来恐将腰酸背痛。
丑时,红烛过半,光线逐渐微弱。
郑妤双手薅薅头发,把被子拉过头顶。
「睡不着?」她的一举一动,李致尽收眼底。
他睡眠浅,此时屋里多了个人辗转反侧,他亦无法入眠。
「殿下也睡不着?」
李致含混回应,翻身面向床的方向,语调散漫:「你再叹几声,瞌睡虫都快被困死了。
」
「左右不得入睡,你且说说看,因何烦扰?」李致起身拎起酒壶斟酒,端起两只酒杯去到她身边。
郑妤盘腿坐起,双手接过酒杯,愣愣盯着李致良久,才鼓足勇气问:「是谁在监视殿下?王府守备森严,仆役俱经过排查,精挑细选留下的,岂会……」
「是母后。
」李致为免郑妤打破沙锅问到底,率先搬出崔芷沅糊弄,「明日我便将人打发离开,早些年本王立府,母后放心不下,派了个人过来。
本王想着不是什么要紧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
」
他说得有模有样,郑妤心中疑团一扫而空,颔首道:「原来如此。
」
夜阑鸡鸣,新房之中频频传出调笑声,守在院外的桑梓云岫二人挤眉弄眼,捂嘴偷笑。
红烛泪残,火光微弱,郑妤连战连胜,已然得意忘形。
她倚着李致的肩猛拍,笑出眼泪:「你又猜错了,笨死了。
」
李致垂眸觑着笑弯腰的女子,眸底散出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宠溺。
鸡鸣,笑声戛然而止,房中陷入死寂。
郑妤蓦地从他身上下去,伏跪道歉:「妾饮酒过多,忘乎所以,失礼失仪,殿下恕罪。
」
犹如一桶冷水迎面泼来,李致不遑考虑,脱口而出:「你怕我?」
「妾不敢。
」郑妤矢口否认,「妾与殿下名义上既结为夫妻,自当循规守矩,不应同殿下狎昵嬉戏,以免落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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