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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刚加完班,在园区健身公园这边走一走。”
林简回答完才猛地察觉到不对,下意识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公寓?”
沈恪很轻地笑了一声,稳稳沉沉的嗓音混在夜风里,像是揉了月光的大提琴低弦:“你猜。”
林简不用猜,瞬间就想到了原因。
他兀自握着电话不出声,沈恪也没有多言,但很快,林简便听见有一道脚步声摩挲在塑胶跑道上,由远及近,刚开始略显急促,等到了他面前时,才渐渐平稳和缓下来。
月光下,他原本孤零零的影子被另一道轻柔地靠近,最终交汇成两道看似依偎而立的轮廓。
林简的视线从那两道影子上慢慢抬起来,下一秒,他就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
林简还穿着白天在工地现场的那身衣服,扬尘喷淋中走过一遭,白衬衫上难免沾染污迹。
而沈恪则穿着长款的黑色风衣,高大挺拔的身影刻在月色之中,宛若从天而降的、只为守护他而来的神祇。
而此时,守护神向他伸出一只手,低缓温和的声音散在落在他耳中,连微凉的夜风都有了温度。
“过来。”
林简眨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不自觉地向前两步,下一秒,满身尘
土狼狈又落拓的他,便被拥入一个温暖又坚实的怀抱之中。
林简将脸埋在他的肩膀,慢而沉地舒了口气,缓缓抬手,环住沈恪的腰——
犹如向他的神祇臣服。
公寓客厅中亮着温暖昏黄的灯,卧室的门虚掩着,房间里的灯光亮度比客厅还要低一些,只有床头睡眠灯的清影从半开的门缝中倾斜出来,流淌在地板上,宛如一道静谧温柔的河流。
沈恪脱下来的风衣外套就挂在进门玄关的衣架上,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肩背靠着沙发软垫,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温水,而斜对面的小浴室里正传来规律的水流声,是林简回家之后在洗澡。
沈恪轻轻闭了一下眼睛,伴随他连续奔波多日,一直紧绷又紧张的那根神经线,终于在潺潺的水流声中逐渐放松下来。
他昨天晚上从澳洲父母那边出发,再次经历了一夜漫长的飞行时间,到达南市国际机场落地后,又亲自将艾嘉送到了小姨那里,这样短时间内的轮番追风逐浪过后,他本应休息,但是此时尘埃落定,他却只想来看林简一眼。
于是又像是不知疲倦一样,驱车三个多小时,从南市到临市,只为来看看他多日不见的心上人。
心上人——
这三个字划过脑海时,沈恪微阖的眼尾都不自觉地弯了一下。
半晌过后,细小的水流声停止,不一会儿,林简穿着家居服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走到他身边。
沈恪睁开眼睛,就见林简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垂眸看着他问:“要不要去洗澡休息,你看上去……似乎有点累,或者干脆直接睡了?”
眼前的青年刚刚沐浴完,整个人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宛如一株长在新雪之中的翠竹,清冽又鲜活,沈恪点滴渐渐聚起笑意,顿了下,才说:“不用了,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我就在沙发上随便躺一躺就行,你快去睡觉。”
林简黑沉安静的眸子打量他几秒,不知想到什么,将手中的毛巾直接扔在茶几上,伸手拉住沈恪的手腕,直接将人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朝卧室走去。
“跟我过来。”
沈恪以为他是舍不得让自己合衣在沙发上凑合过一夜,“哎”
了一声,嘴上轻笑着说不用,但人还是很听话的随着林简手上的力道起身,被拉到了房间里。
林简不跟他废话,直接将他带到衣橱面前,用没握着人手腕的那只手“刷拉”
一声,推开了衣橱的滑道门。
沈恪抬眼看去,随即微微怔然。
衣橱里,林简的衣物不知何时从那个行李箱中全部整理出来挂好了,现在正占据着衣橱内里空间的半壁江山。
而另一半,则是——
林简转身,一只手还拉着沈恪的手腕没放,另一只随意朝着衣柜里指了一下:“我也准备了,而且都已经洗熨过,你随便挑一件。”
就像前段时间沈恪重新将他带回家里,提前为他备好四季衣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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