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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长沉稳的脸上也挂着笑,苗阿婆背过身去摸眼睛,姜青禾笑道:“真好,红红火火嘛。”
她们几个要是再年轻十来岁,指定得嚷破屋顶,再跳着欢呼雀跃,伸手拥抱在一起。
蔓蔓也喊:“红红火火哟。”
她还不知道这一块红布对于大人的高兴,可她明白,红色真好看啊。
大家笑过后,几人合力将染成红色的麻布挂在外面,虽然没那么鲜艳,可随风飘摇时,像是生在枝头的花。
一伙人都站在晾晒场下,瞧着那深浅不一的红,又凝神细看这块红布。
染出来时,每个人都为它欢呼过,可如今横挂在木杆上,又有种别样的感觉。
大伙还穿着或灰或青的衣裳,可却染出来了那样漂亮的红。
“做成招幌挂在这里吧,”
姜青禾一说,大伙全都应声。
让第一块红留在染坊,希望以后能从这片土地上生出更多的红,更多的颜色。
红
那些早起种地的人们,背着锄头从小道经过,远远就瞟到了有一团红。
“啥玩意?”
老头茫然地问。
四处黄漫漫的地,草芽匍匐,而油菜苗才刚探出,连高耸遮蔽的树都没有,那红艳艳一抬头便能瞧见。
“咱们去瞅瞅,”
大娘推着前头的婶子,一伙人下了土道,拥着赶紧往染坊去了。
走到那挂着大红布的前头,迈不动脚,哪有人不爱艳的。
“俺还道她们是白捞毛,啥色也出不了,顶多染个大蓝,”
嘴边长了个痦子芳姑叹道,“多好的布,连个揪揪也没得,平整得很。”
矮妇人说:“可不是咋的,要是有布索索就好了,红艳艳的,俺给鞔在鞋帮上,给俺闺女做双红布鞋,”
边上有个婶子拍着大腿喊,“染啥线嘞,就该染个布头,晚点春耕又农忙,夜里织褐子眼神不好使。”
“要是能染些布头,俺现在取钱去,染了红给闺女小子的那衣裳,绲几条边,也算穿件春衫了是不?”
眼见着红布,大伙兴头上来,也忘了要上工,也不找地坐下。
背着篓子,手里要不拿着草镰,要不是锄头,说得唾沫横飞。
“俺想给娃做个绌口子,栓两条绳,多耐看。”
有个小媳妇,脸庞还生嫩的,她捂着嘴笑道:“有红布索索,俺只想给自个儿凑一凑,做两双夹袜,现下能穿,到收了棉,絮一层,那不是入了冬也能穿。”
“那俺扎自个儿头上,谁说麦子颜色不能戴红了,”
妇人指指自己后脑绾的发髻,上头只包了个黑线编的网罩。
也有说到里衣、裹肚等贴身的衣物,全都围着笑开了,笑声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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