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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运墨系好安全带,狭小车厢中,身边的人散发出橘子香气的洗发水与清凉的薄荷糖味,像一种乖巧的证明。
说不出哪里不好,只是徐运墨觉得,哪怕夏天梁乱糟糟地过来,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甚至可以更糟糕一点,他嘀咕他两声,就像小时候他爸外出一趟回来,于凤飞不会拿好脸色去迎接,反而横着眉,不痛快地说去那么久,你不要这个家啦。
他思忖,刚想开口,夏天梁车灯一关,侧身凑过去吻住他。
怪不得把车停到偏僻位置。
来势汹汹,表明对方的思念亦是澎湃,徐运墨抱住他,反守为攻,落不下的心这才踏实一些。
等亲完,夏天梁没抬头,埋在他颈窝不动。
徐运墨轻轻拍一拍他,高铁上酝酿一路的开场白被这个吻塞回去,都不能用了,只好问,“过来累不累?”
夏天梁在他怀里点头,“累,所以要充会电。”
徐运墨以为他要给车找个充电桩,夏天梁先一步搂紧他,解释,“像这样。”
当自己电源,徐运墨觉得不错,夏天梁又在他身上腻了好一会,才舍得放开,捧住徐运墨的脸仔细看过,点评:“嗯,没晒黑。”
整天待在窑厂,又不出门,当然免于紫外线侵扰,徐运墨问:“晒黑不好还是好?”
夏天梁假装思考一下,“晒黑就不能叫白雪公主了。”
他们在一起之后,徐运墨才知道自己原来在天天有过这个绰号,起初很不满意,严肃说不准再喊了,谁是公主。
不过夏天梁觉得很贴切,他抗争几次,成效甚微,只得说服自己,爱叫就叫吧。
两人对上眼,又是一阵摸索,安全带解了再系。
等到驶出车库,天空多云转阴,城市仍是熟悉的模样,只不过有些变化还是发生了。
离开时正是秋天,马路边的梧桐树染着黄金色,晃一晃,投到地上粒粒碎金,如今却空空如也,徒留光秃的枝头,叶片也被辛勤的环卫工尽数扫走。
真的入冬了。
徐运墨看着窗外说。
夏天梁嗯一声,说之前降温,周围好多人生病,小谢感冒了一个礼拜都没好,还过给了赵冬生,搞得后厨只剩童师傅,连续几天人仰马翻,自己进去帮忙都来不及出菜,气得童师傅跳脚,说不想干了,他哄了好久才哄好。
原来还发生过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徐运墨默默听,还是夏天梁讲到一半,觉得无聊,停下了,说其实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每天都差不多,肯定不会像徐老师你在外面的经历那么丰富。
徐运墨刚想说没有,他想继续听,对方像记起什么,问他带去的酱料怎么样,吃光了吗。
他不想告诉夏天梁那两瓶酱料的结局,滞了两秒,说吃光了,很好吃。
正好是个红灯,夏天梁扭头看他,忽然问,这次在炒酱里放了茭白,和猪肉丁混在一起,吃口应该更脆一点,对吧。
徐运墨含糊应了。
对方听完,笑笑,说那就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晚回去,徐运墨第一次尝到了什么是小别胜新婚。
夏天梁在他身上就是。
不见多日,对方的劲头不减反增,到后面徐运墨都有些失神,感觉自己真像进了盘丝洞,身上绑的全是蜘蛛丝,中间喝个水的空档,蛛丝等不了,化成一双人手缠上来,把他拖回去继续。
热情是好事,太过热情是吗?他不确定,隐约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始终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像失重,但就那么一两秒,容易被理解为想多了。
毕竟夏天梁和辛爱路一样,确实都是老样子,只不过最近马路上总会闪现几个奇怪的面孔,连续几天出没,四处看四处记录。
小谢一双火眼金睛,练得小有所成,比王伯伯发现得还早,跑去问他们过来干什么。
几张面孔互相看看,说想在附近开店,熟悉下环境。
小谢不信,去问老马。
中介也奇怪,说没听讲啊,这都年底了,正是租赁的淡季,我的小作坊都不开张了,哪里来的生意。
过几日,那几张面孔凭空消失一般,再没见到。
众人耸耸肩,只当世间怪胎多,很快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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