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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写到何时才能用完。
但封铭没有阻止她,纵容她将一根长墨条越磨越短。
再次蘸墨时,发现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甚至有要停下的趋势。
抬起眼去看,发现小姑娘一手撑着脑袋,眼睛已经闭上了。
他放下笔,轻轻取走她手中的墨条,将她抱起来。
宴碎睁了睁眼:“我睡着了?”
封铭将她抱到床榻旁,替她脱下绣鞋,又拉过被子给她盖上,道:“困了就睡会儿吧。”
“我还想陪你呢……”
她嘟囔着说,却是在被子里缩了缩,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安心睡去。
封铭失笑,自言自语地轻喃:“小没良心。”
宴碎听见了,但实在太困,一沾床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时,听见封铭在她耳边轻唤了一声:“碎碎,晚上给你带肉丸子吃好不好?”
肉丸子,一听就好吃,她迷迷糊糊间应了声好,又继续睡了。
真正清醒时,屋里已经没了封铭的人影。
天色已暗,屋里也是一片灰暗,只有窗外的积雪映出一些光亮照进来。
桌前已经堆迭整齐一沓写好的宣纸。
他竟然能够模仿字迹,跟她之前见过的恢宏大气不一样,这些隽秀清雅的字迹,倒真像个小女子会写出来的字。
难怪不告诉她,原来他自己能帮她解决。
宴碎披上外衫,拿起烛台点燃,推门往外走去。
因为要静心抄写经文,所以大家的斋饭都会有僧人送到房门口,可宴碎并没有听到敲门声,怕是因为没有回应给她放在了门外,所以她决定开门查看一下。
门口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很奇怪,昨日天黑之前僧人都会点燃屋外廊下的烛火,可是今日却无人来点灯。
一只脚刚踏出门槛,眼前突然一道白光闪过,随即,一道冰凉锋利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来人一身黑,黑巾蒙着面,隐匿在黑暗里,握着长刀。
“别动。”
……
宴碎实在想不明白。
她一个假公主,值得被刺杀吗?
她才来到这里一个月,就要死了吗?
死了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吗?还是真的就此结束生命?
那她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封铭了?
短短一瞬间,无数种念头钻进大脑。
可最后的回归点,竟然是封铭。
宴碎大气不敢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脚步轻挪,本迈出去的腿收回来,退回屋里。
“你是何人?找我做什么?”
那人步步紧逼,言简意赅:“杀你。”
宴碎不太信,明明整座寺庙都有重兵把守,大费周章来杀她,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她望向黑衣人身后,张大了眼睛:“封铭!”
声东击西果真有用,那人猛然回头,宴碎立马将手中的烛台狠狠砸向对方,迅速关上门,栓上门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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