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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束薪有些困惑地看着她,“为何?”
“你去瞧瞧你的脸。”
柴忍冬笑得停不下来,“这可是三九天,你脸红得都能压过院子里的梅花了。”
柴束薪拿了一本法文诗,次日开始教木葛生法语,木小将军冰雪聪明,学得很快,没几日学生就开始戏弄老师,“诶,三九天,有没有爱情诗啊?我听人说,法兰西人玩浪漫可是一把好手。”
“没有。”
柴束薪直接给他否了,“法国人不浪漫。”
“真的假的?”
“真的。”
柴束薪以身作则道,“我母亲就有法国血统。”
这可吓着了木葛生,这人吱哇乱叫地跑去问银杏斋主,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想来想去,得出个结论:“那法国人一定长得很好看了!”
柴束薪:“……我长得也不好看!
过来把你今天的单词背了!”
“别这么凶嘛。”
木葛生现在看柴束薪可觉得他太稀罕了,谁曾想小大夫一把君子骨,居然还有洋血统?他各种心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儿,次日便下山,去找了柴忍冬一趟。
再次日,柴束薪教木葛生念诗,木葛生念着念着,忽然冒出一句:“Tuescommeuneroseenhiver.”
柴束薪愣了愣,猛地扣上书,难以置信地看着木葛生。
木葛生简直要笑死了,一路滚到桌子下边,他昨天去找了柴忍冬,搞到一本爱情诗,鹦鹉学舌背下几首,逮着柴束薪就开始祸祸:“Jetaidemandésitumaimaisbien……”
柴束薪一想就知道这是姐姐干的,又气又急,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情绪沸腾而上,在胸腔中煮作一团,木葛生还在那不知死活地念:“tumasrépondunon……”
柴束薪盯了他一会儿,猛地站起身,快步离开,任由木葛生在身后大呼小叫:“诶三九天!
三九天你别走啊!
我好不容易背下来的,还没背完呐!”
木葛生难得找到个大乐子,糟蹋不成柴束薪,就去荼毒松问童,饭桌上把几首情诗在墨子面前背的滚瓜烂熟,松问童怀疑这人在骂他,狐疑地问柴束薪:“他在说啥?”
柴束薪:“……他在骂你。”
“三九天!
做人不带你这样儿的!”
木葛生哇哇大叫,被松问童拔刀追出老远。
到了除夕,柴束薪第一次留在书斋过年,银杏斋主喜昆腔,按照书斋的规矩,过年总是要来上两段儿。
当夜,乌子虚弹琵琶,柴束薪吹着一支苏笛,木葛生和松问童对戏,一部西厢五本二十一折,整整唱了一个晚上。
天快亮的时候,宴席方散,少年们酒沉梦酣,趴在桌子上睡作一团。
柴束薪也感到疲惫,昏沉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睁开眼,是银杏斋主。
莫倾杯看着他,笑了笑,递来一本书,“这是葛生前几日落在我书房里的。”
“学生冒昧。”
柴束薪一下子就清醒了,他不知道银杏斋主看不看得懂法语,阿姊那边又什么书都有,万一木葛生薅了一本寡廉鲜耻的,实在冒犯。
他心下惴惴,接过书,发现是龙萨的一本诗集,顿时松了口气。
莫倾杯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悠悠然念出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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