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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这种事是单向的,成功与否自己说了不算,况且前头已经有不祥的兆头,是以裴溪亭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他不是个会打苦情牌的人,自认被拒绝后潇洒离去、保持不再打扰的礼貌并不困难,但道如此,真正到了该接受的时候,它又只是道而已。
裴溪亭最后求证道:“你对我有一点感觉吗?”
那双秋水眸捎挂着星星,莹润得惊人,仿佛太子稍微给点希望,它就会重燃生机,继续争取,可这又是何必?
裴溪亭是漂亮俏丽、生机勃勃的飞鸟,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何枝不可依?而他好比一座腐烂斑驳、血雾弥漫的枯山,吞噬血肉,无春可续,并不适合飞鸟栖息。
太子心中微动,最后却都化为一潭死水。
“溪亭,你很讨人喜欢,也很聪明,我可以栽培你,纵容你,庇护你,但我对你别无他意。”
太子语气如常,却带着一股逼人的压迫,他看着裴溪亭漂亮可怜的眼睛,顿了顿,才说,“溪亭,可听明白了?”
裴溪亭冷不丁地打了个颤,凭心而论,太子殿下实在很给他脸面,他受宠若惊似的,笑了笑,两只没有知觉的手终于分开,粗鲁地抹了把眼睛,说:“听明白了。”
太子转身离去,毫不留恋,裴溪亭没有再叫住他,也没有再跟上去。
俞梢云等在马车前,见殿下独自出来,神情有些陌生,他这样的人,很少将真正的喜怒挂在脸上。
俞梢云心里一跳,立马迎上前去,“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看了眼太子身后的空旷幽径,没问裴文书呢?
太子不予作答,抬手按住车门,却听俞梢云惊讶地说:“殿下,您的念珠怎么少了一颗?”
太子脚步一顿,往手腕一看,的确少了一颗,整串珠子都显得松垮了。
太子把琉璃珠取下来扔了,手串砸在地上,珠子噼里啪啦崩了一地。
俞梢云倒吸一口气,“殿——”
“没用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太子进了车门,眼皮倦怠地阖下,“走吧。”
俞梢云不明所以,也不敢再问,心中实在不安:裴文书到底干什么了?
“我失败了。”
裴溪亭蹲在池边,蔫蔫儿地说,“但是你的月钱照涨,涨两番。”
元方没多少高兴的意思,抱臂站在裴溪亭后头,一抬腿就能把坐在自己脚上的这玩意儿踹池里去,“这是不是你说过的‘报复性消费’?”
“我不高兴,所以让你高兴一下,这叫中庸之道。”
裴溪亭说,“屁话别多说,谢恩就行了。”
元方当即捧手谢恩,从《裴溪亭语录》中摘抄出一句来,说:“少爷人美心善。”
裴溪亭毫无灵魂地哼哼两声,拍拍袖子起身,说:“回了。”
元方跟上,支了个招,“要不要去喝点?喝醉了就什么都好了,至少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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