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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大人此话严重了,我也不过是受了父王的吩咐,替公公打个下手罢了,公公秉公处置公务,我对朝堂政务无比陌生,不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赵楹态度恭敬,尤春自然也不会和他多计较,左右两个人都是听了崇德帝的吩咐当差,一个是皇家子弟,一个是司礼监掌印,闹得不可开交实在有些难堪,若是到最后还闹到了崇德帝跟前,那真是谁也讨不着好了。
“近日东厂里头应当关了不少人?”
“是了,都是听着陛下吩咐抓的人,事关科举舞弊案,东厂不敢懈怠。”
尤春摸不准赵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再没有搞清楚赵楹来意如何前,他不打算和赵楹透太多底。
最好就是把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三殿下当做大佛供着,彼此都安安生生地办好这桩案子,谁也不要给谁下绊子。
尤春暂时不想得罪赵家人,一个赵筠与他面和心不和已经够烦人的了,若是再来一个赵楹,他这个司礼监掌印的位置坐的未免就太水深火热了。
“听说礼部抓了一大批官员,尚书海清风如今还未出宫。”
尤春微微一笑,“海清风乃礼部尚书,礼部主持科举,海尚书都难逃其咎。”
“可据我所知,今年的春闱海尚书并未主持。”
“所以在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东厂并未动海家的人呐。”
尤春一声轻叹,“三殿下,您难道是要为海家求情?”
尤春语意试探,赵楹眸光幽深,面无表情道:“父皇吩咐我需秉公查案,大人此话颇为不妥,海家倘若有罪,就算是海家满门抄斩流放也是罪有应得,可倘若案情存疑,又岂可冤枉良臣?”
“何来求情一说。”
尤春面不改色,只是呵呵笑道:“三皇子言之有理,是下官言辞不妥。”
说话的功夫,尤春心腹阿才从外头走了进来,阿才朝赵楹行了个礼,然后看向尤春低声道:“掌印,吕家人都从昭狱带过来了。”
“吕元良为此次春闱的正总裁,涉及科举舞弊,陛下众怒,圣旨已下,吕家上下已经是在生死簿上点了名的人了,这一遭来东厂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尤春听着外头的哀嚎,问道:“锦衣卫去过吕家了么?”
“去过了,吕家已经被抄干净了。”
“真是可惜啊。”
尤春一声轻叹。
吕家上下近两百口人,刑部和昭狱关不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家丁奴仆在锦衣卫抄了吕家后就被拉到西门菜市场发卖调了,吕家庞亲都被关在了城门外的破庙中,能够被关进东厂的全部都是吕文良最亲近的亲属。
其中就包括了吕文良的儿子吕立。
吕立戴着镣铐走在大牢中,他满脸愤懑,每走一步便朝边上的太监吐口水,骂骂咧咧个不停,押送他的太监也是有口难言,这些云端上的公子哥,生来富贵风流,一朝跌到了泥地里头来,好似黄粱梦醒,谁都不愿意睁眼。
边上传来哀嚎声的时候海毓睁开了眼睛,他躺在干草铺成的垫子上闭眼小憩,正眯着眼睛盯着从头顶那扇小窗扑棱进来的飞蛾看时,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在耳边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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