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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安排在了第二天早上九点,顾舟被迫早起,准备去手术室里接着睡。
程然今天没去婚介所上班,一早就过来医院陪同,顾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别一副要哭的样子好吧,好像我进去就出不来了似的。”
“呸呸呸,”
程然连呸三声,“不准说这种话。”
顾舟觉得十分好笑,人在谈及生死话题时总是这么迷信,他拍了拍对方肩膀:“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还得活着出来帮你冲kpi呢不是?”
程然眼含热泪地把他送进手术室,随后抬起眼镜,擦了擦自己眼角,哽咽道:“我可怜的舟,你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傅沉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看了一眼这位只见过一面的婚介所老板,单从外表来看,程然长得秀气斯文,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就像是涉世未深的男大学生,他第一次去婚介所的时候,还以为对方只是给老板打工兼职的学生,一聊才知道,他就是老板本人。
程然的性格和长相全然不符,傅沉目测他也就二十四五岁,再加上他是顾舟发小,那可能和顾舟同龄,但他却说他的婚介所已经开了六年……
“冒昧问一句,”
第二次见面,傅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今年多大?”
“我比顾舟大俩月,”
程然用力眨眼,眨去眼底的泪意,他在傅沉旁边坐下,总算是调整好情绪,“怎么了?”
傅沉:“所以你十八岁就开始经营这家婚介所?”
“……怎么的,不准人高中毕业就创业吗?”
程然感觉自己遭到了质疑,“虽然我年纪确实不大,可我们婚介所介绍成功率在燕市可是数一数二的,你不能觉得我婚介所规模小,就质疑我的能力不是?”
傅沉点头,对他的能力表示认可:“人各有志,值得尊敬。”
程然看了他半晌,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好吧,我坦白了,其实我是子承父业。”
傅沉:“……”
居然还是家族产业。
“不过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程然道,“你难道不应该担心担心顾舟?”
傅沉:“担心又有什么用,他自己没觉得有压力,我们就不要给他施加压力,耐心等着吧。”
“说的也是,”
程然平静了一些,他叹口气,“你说,我们家……哦不,咱们家顾舟,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呢?”
他说完,却发现傅沉没接他的话茬,转头一看,才发现这位嘴上说着“不担心”
的傅总,身体坐得笔直,浑身紧绷,眉头紧锁,一点没有他自己描述的那么淡定。
过了半天,傅沉才慢半拍似的开了口:“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觉得他很倒霉吗?”
程然压低了声音,虽然走廊里没有别人,他还是不想大声谈论顾舟的情况,“我俩从小玩到大,我能不了解他?他这么好一人,懂事、听话,从来不跟谁急眼,青春期都不叛逆,老师家长同学,没有一个说他不好,还助人为乐,见义勇为,差点把命都搭进去,怎么就偏偏摊上这么一个人渣前男友,还得了这种病。”
傅沉本就皱着的眉头更紧了一些,程然继续絮絮叨叨:“我要是他,我非得怒骂老天不公,什么好人有好报,屁!
任轩这孙子,还好马上要进去了,我看他一辈子都别出来才好,少来霍霍我们家顾舟,顾舟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忍心的,他怎么下得去手?”
程然越说越激动:“还有他这个病,也并不是因为抽烟吧?他抽烟频率又不高,上次我去他家,发现我去年送他的一盒烟,他过去八个月了还没抽完——我看就是因为他那个垃圾爹,绝对是遗传造成的。”
傅沉听到这里,终于向他投来视线。
他对顾舟的家庭状况不能算特别了解,只知道顾舟家里是单亲,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在那件事发生前,一直是他母亲抚养他长大,那件事发生后,母亲因为不堪承受精神压力,选择了离开他,母子两个断绝了来往。
至于父亲就更不清楚,这个男人过早地退出了顾舟的生活,他隐约记得顾舟爸爸并不姓顾,“顾舟”
这个名字是父母离婚后改的,跟母姓。
程然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开口问道:“顾舟父亲也得过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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