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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如此盘问一番,再好的兴致都荡然无存。
又在原地坐了一会,东风把两条腿都抬到床上,侧着身子睡下。
施怀的红衣太过扎眼,黑夜里也像一块半燃着的碳,每看一眼,他心里就难受一分。
他翻身过来,看着张鬼方,同样心乱如麻。
不过这种心乱如麻要舒服些。
张鬼方动作一点儿都没变,板板正正平躺着,压根没有醒过的迹象。
但东风自己做贼心虚,想,平时张鬼方睡觉,究竟是不是这样直挺挺的?
他到底也没和张鬼方住过几天,左右看不出结果。
如果只有他们两人在房间里,他只消轻轻叫一声“萨日”
,看张鬼方守不守信用。
而现在施怀在场,他拉不下脸做这种事情,而且也不想叫张鬼方的吐蕃名字被听去,所以还是不叫了。
不过他在心里叫了一声。
张鬼方眼皮微微一颤,也可能其实没有颤,总之没有真的醒过来。
一起一落,东风想:“这也能叫做有求必应么?”
心里打定主意,明天要找张鬼方算账。
看着看着,渐渐觉得眼皮打架,他也沉沉睡过去了。
翌日醒来时,张鬼方早就不见了。
房间里昏黑安静,判断不出时辰。
两床被褥被揉作一团,囫囵搭在他身上,沉甸甸的,很叫人犯懒。
东风揉揉眼睛,还是困得要命,问:“几时了?”
施怀坐在墙角,没精打采道:“卯时了。
快把我放开,我要去练剑。”
东风说:“大年初一,早上就别练了,睡吧。”
重新闭上双眼。
施怀不答。
大约睡了一个时辰回笼觉,再睁开眼,外面爆竹零零散散响起来了。
施怀仍坐在那个角落,执拗道:“我要去练剑。”
东风说:“剑有什么好练的。”
勉强从被窝里钻出来,给施怀松了绑,又说:“你给我打一盆水来。”
施怀并不急着走,两手一叉,不服气道:“凭什么要我伺候你?”
东风说:“师弟给师哥打一盆水,这不是天经地义么,怎么叫做伺候了。”
施怀仍旧不肯,说:“你不是我师哥。”
东风打个呵欠道:“不是就不是,你要是把水打回来,我就让你去练剑。”
施怀这才转身出了房门。
过了一会,当真端着一个铜盆回来,内里盛满冰冷的水,说道:“冷死你。”
以前他在终南的时候,虽然排行第二,实则没比封情大太多,只有子车谒是当仁不让的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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