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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剑不知不觉放下来。
子车谒的目光,蝴蝶一样翩翩地停在剑尖,忽然说:“之前在陇右见面,我就觉得,你是我们三人之中,变得最少的那一个。”
东风冷笑道:“封情变得最少,变不了了。”
子车谒没有搭理他话中的讽刺之意,太息一声,说道:“想与你说的话,就是这些。
时候不早了,如果你还肯听师哥一句劝呢,就早些下山罢。”
东风说:“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子车谒说:“想问什么?”
东风问道:“要是重来一次,你还会杀封情师弟吗?”
子车谒沉吟不语,东风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向头顶,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叫道:“这还是要想的事情么!”
说罢突然发难,手中长剑挥出,不管不顾,就要一剑划破子车谒的咽喉。
这一下变故横生,子车谒坐在轮椅上,没法跳起来或者仰下去躲,身后更是万丈深渊。
东风死死盯着他的面孔,心里想:“你怕不怕?”
只见子车谒双唇微微发颤,眼睛睁大,果然像是害怕了的样子,他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快意。
剑锋已经迫在颈边了。
同时有两道声音叫出来。
一个人说:“一点梅心,好久不见了。”
另一个则是“啊”
的叫了一声,躲在岩石后面。
身后劲风袭来,像是石子之类圆钝暗器。
东风不得已旋身一挡,一颗飞蝗石当即弹飞出去,他手中长剑也震得嗡嗡作响。
子车谒捡得一条命,连忙摇动轮椅,往旁边退了几步。
那飞蝗石是从高处打来。
东风抬头望去,只见他先前站过的那棵小松树上,此刻多了一个佝偻矮小的身影。
头朝地、脚朝天,膝弯挂在枝头。
左手微微抬起,做的是个打出暗器的姿势。
这人正是何有终。
何有终朗声笑道:“一点梅心,好久不见了。”
接着仰起头,越过东风,和他身后的子车谒说:“你捎信给我,就为的这个?”
东风霎时间明白过来。
子车谒房里那封信,既是给他看的,也是给何有终看的。
正是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引他孤身上山,然后再将何有终叫来。
他怒极反笑,回头说道:“子车谒!”
子车谒已退到稍远的地方,靠着路边一棵枯树,免得不小心跌下悬崖。
何有终又说:“一点梅心,大敌当前,还要回头看,未免太不把我何某人当回事了。”
挂在树上的两条短腿,膝弯一松,整个人直挺挺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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