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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进去了吗?”
我铁面无私地问。
他这番造作与李沫和我重逢时声泪俱下地自称是“你的狂野男孩”
,我竟说不出哪个更重量级。
他的回答:“我在里面表现很好!”
我没问他在里面表现怎样啊?我的问题是他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他还说得起劲:“我拿了八个科技专利。”
我原本的神色是生疏而礼貌的,这下就变得难看了。
用脚趾头都能想清楚一个人在监狱里是如何完成八个专利的,居里夫人都未必做得到,他李元就做到了。
我才为程奔死活要帮莫河川逃脱牢狱而暴跳如雷血压三丈呢,这个李元就上赶着来给我展现什么是特权阶级,什么叫法外狂徒,我脸色能不难看吗。
“没想到这还有个科学界天降紫微星呢。”
我冷言冷语道。
“你再蹲个十年,我们中国科技都能领跑银河系了。”
“不是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我在问什么。
“我胃部长了个良性肿瘤,要切除,现在是保外就医。”
听到他有病在身,我软化了下来。
“什么时候动手术?”
“下周。”
楼下开了饭,我们一起下楼。
我走在前面,他跟着。
楼下灯火通明,楼道上却只点了一盏罩着玉兰灯罩的壁灯,像一滴午夜的泪,影影绰绰挂在月亮光染白的墙壁上。
他的手向我的手拘拘泥泥地伸过来,又觉不妥而缩了回去。
经过窗户,我不由看了眼月亮,孱弱的下弦月,虽然缺失,却依然有光,我的记忆就如同这一缕月亮,画面不在了,牵绊却残魂不散。
我与李元,我冥冥之中感应到,我们之前大概很好,水火不容但又难分难舍。
这顿饭吃得,从何说起呢,还没落座,尴尬的气氛就像——按我高中时看的一本满分高考作文里写的那样——无形的硝烟弥漫了整张桌子。
首先一桌吃饭的人就很有意思,有个词叫熟悉的陌生人,我和他他他她却是陌生的熟悉人,其中李沫不那么陌生一点,我对舒怀意的了解则偏科严重,集中于形体。
就是这个缘故,菜一上桌,现场就乱成了一锅粥。
我不想跟李沫坐,李沫不想跟李元坐,李元和舒怀意出于不同原因殊途同归都羞于坐我对面,可吃饭的人总共也就五个,我们四个宛如四颗发神经的末日行星绕着餐桌一通瞎转。
李澈在一旁看得心力交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程奔不在邀请之列,没来,要不然桌子都得掀了。
“够了,停!”
我们转到第七圈的时候,李澈终于忍无可忍,拿出了当家主人的架势,喝止了我们。
“你们在干嘛?来做道场吗?都给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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