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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瞒不住了啊,真不想被你知道,可你一点就透。”
他一句话,清池彻底墨黑。
时光倒退,程令雪回到最初在贼窝里的那一夜。
总让她心软想保护的那个文弱公子融入夜色,不见了……
只剩端坐在血海中的贵公子。
那股被她忘却已久的森冷之感又攀上来,她肩头开始轻颤。
不是因为姬月恒指端的撩拨。
而是因为恐惧。
公子正亲昵地拥着她——不,他不是公子。
过去数月,公子对她而言渐渐已不是尊称,是个让她觉得亲切的人。
现在拥她入怀的人、昨夜掐着她腰肢索要的人……都不是公子。
而是姬家九公子,姬月恒,一个她猜不透的人。
他专注低头,如观音垂眸,圣洁让人不敢亵渎,指端却作朱笔在她身上描摹,所过之处勾出绯红。
程令雪却感觉不到半分柔情。
像被冰凉的蛇缠住。
她猛地挣了下,要离开他怀中,不让肌肤与他半露在外的胸膛相触。
“你,你别碰我……”
她像刺猬,浑身尖利,也脆弱。
似是败下阵来,姬月恒微叹着,将她再度圈入怀里:“怕什么?我也只会用毒,你不也把我放倒好几次。”
她戒备不语,他又说:“从前我的确不止一次想杀掉你,但也不止一次心软,何况现在不同了。”
现在又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有了肌肤之亲,这强取豪夺的贵公子,难不成还是个纯情少年,会对初次与他欢好的女子俯首称臣?
鬼才信。
程令雪眼底浮露起冷意。
转瞬又覆上茫然。
姬月恒既说方子有用,想来神医的确有些本事,说不定按他所说的在姬月恒身边待上一阵,便可借净邪珠解蛊。
可姬月恒也时常佩戴那珠子,他身上蛊毒却也未消——要么是珠子不能解此蛊,要么是对他这体质怪异的人无用。
程令雪咬了咬牙。
罢了,先留在他身边试试,若一年半载后,蛊解了,她就狠狠揍他一顿、抢走他银子再跑,若解不了……
她就杀了他,给她陪葬!
她在他怀中,恨恨地盘算着,牙关磨出充满杀意的微弱响声。
耳尖被姬月恒恶意捏了下。
“想什么呢?”
幽淡的话语将她勾回,程令雪抬眸,镜中一红一白的一双人。
青年白袍微乱,露出半边肩头,似乱琼碎玉,怀中的红裙少女衣裳亦褪至臂弯,两人眉眼皆天生清冷,如此衣衫不整地相依。
迷乱又圣洁。
像双双堕落欲海的仙侣。
“很般配。”
姬月恒满意地看着镜中的他们,稍许,又觉得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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